第78章 救不了了

考駕照只是陳譴為徐訣想的一個借口,沒成想過了幾天,他還真收到徐訣坐在教練車主駕的自拍,說去練車了。

照片中的人搭著方向盤笑得一臉溫良,沒留意腦後方的車窗外一個光頭教練正夾著煙冷眼瞅他。

陳譴打字兒提醒他:教練盯著你呢,別裝。

徐訣忙把手機扔扶手箱,控著要打瞌睡的蝸牛速度打轉方向盤駛出入庫區。

兩圈後徐訣甩門下車,將位置留給別的學員,自己蹲到涼棚下喝水。

教練腳邊應落了幾個煙屁股,現在叼著第四根,徐訣心想,還是陳譴抽的葡萄爆嗅著舒服。

光想想不過癮,他掏出手機還要告訴陳譴:我吸二手煙吸得快吐了,想姐姐的葡萄爆(沒有允許你抽煙的意思)

教練的人字拖蹭蹭地板又踩滅一個煙頭,雙眼在墨鏡上方打量他:“你咋那麽狂呢,人休息站著,你還給我蹲著。”

徐訣擰上瓶蓋兒扭頭看他:“那不然怎麽辦,我幫您上去指導指導別的學員?”

教練往他胳膊拍了張皺巴巴的十元鈔:“沒事兒做替我買包煙去!”

徐訣樂得跑外面兜轉,他揣了錢拐出門,這裏偏僻,附近都是些農家地,駕校後面的小道兩邊雜樹叢生,靜悄悄沒人經過。

繞過小道,便利店在主路的另一側,徐訣去買了包煙,回去連著零錢往教練懷裏一扔,說:“我明天得請個假。”

“幹嘛去?”

“畢業典禮,不能缺席。”

教練事先聲明:“落下的天數可不能退錢。”

對此徐訣想到沒想:“那以後你還喊我買煙,剩的兩塊我買烤腸去。”

練到六點半,教練還要給別人加訓,徐訣問那我需要不,教練嫌他屁話兒多,揮手讓他趕緊走。

天邊泛著金紅,徐訣埋頭摁著手機往外走,下午給陳譴發的消息還沒收到回復。

側前方叭叭兩聲沉悶的鳴笛,徐訣擡起頭,刹那間夕陽撞進他眼中。

就像高二家長會機緣巧合的再相見,陳譴也是這樣支著長腿跨坐在機車上看他,推起的護鏡下露出一雙迷人的狐狸眼,彎翹的眼尾無論怎麽看都像含著笑。

“好巧。”陳譴說。

但季節不對,徐訣沒空懷念過去,他闊步跑上前,眼睛晶亮著:“你怎麽來了?”

“來接孩子。”陳譴給他遞了個頭盔,“上車。”

徐訣接過,摸摸蒙了層熱的車座:“車子新買的?”

跟午安姐那輛招搖的紅不同,這台是酷黑色的,陳譴說:“我媽的,早上剛提車,她讓我試駕試駕。”

徐訣的手放不規矩,摸完車座躥上陳譴的屁股,隔著褲子拍了拍:“姐姐最會騎了。”

他戴好頭盔邁腿上車,目光對上陳譴的後背:“你衣服穿反了嗎,扣子都跑後面去了。”

“人家設計就這樣。”陳譴發動引擎,腳還沒離地就覺後心一涼,伴著上面兩顆按扣被解開的脆響。

三好生丟了好品德,只記住自己身體好:“姐姐,往那邊小道拐,裏頭都是樹,沒人。”

“想玩兒野戰呢?”陳譴的笑聲從頭盔下飄出來,悶悶的。

徐訣快被他說得起反應了,等車子一駛進小道深處,他啪嗒啪嗒從上到下將扣子一應解開,讓陳譴整片背部暴露在艷麗的晚霞下,肩胛盛著搖動的葉影。

“我看看紋身好沒好。”徐訣說。

兩人是同天紋的,徐訣的已經開始掉痂了,沒道理陳譴的還沒好,他就是想找理由摸摸陳譴。

粗淺有致的字母印在白皙的皮膚上,徐訣順著描摹一遍,指尖從句點滑下來勾住陳譴的褲腰蠢蠢欲動。

“小狗看地兒發情。”陳譴側頭看他。

“我還沒做什麽呢。”徐訣抽回手,幫陳譴把扣子一顆顆系回。

這是徐訣第二次坐陳譴車後座,上次因為陳譴說“不許抱我”,他再擔心自己被甩下車也只敢抓衣角扶油箱,這次他也挺自覺,兩個手掌穿過對方的身側撐在油箱上。

車子躥出小道駛上主路,徐訣跟身前的人挨著肩膀,說:“見了那麽多次面,你不但把我成績單摸清了,還把我全身上下也摸清了,我問個名字不過分吧?”

“你發什麽神經?”陳譴笑起來,給足了油加速闖過一個快跳紅的交通燈,“快抱緊我。”

徐訣不聽,雙手依舊扶著油箱,嗓音迎著風沒動搖半分:“告訴我名字。”

陳譴就邊開車邊笑,肩膀顫顫的,抵住徐訣的身板。

那會兒也是這樣顫顫的,不過那年冬天徐訣知道陳譴在哭,跟現在的情緒截然不同。

陳譴說:“陳譴,譴責的譴。”

徐訣這才把人摟住,十指交叉在陳譴腹部緊鎖,說:“其實我覺得繾綣的繾更適合你。”

他致力於還原每一個和陳譴相遇之後相愛之前的普通場景,然後把最好的詞匯都安放在陳譴身上,希望那些曾經來不及填補的小遺憾裏,陳譴只記住好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