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去紋身吧(已修改)

臥室落著厚簾,辨不清外面是否天光大亮,徐訣陷進枕頭裏睡了個不用被鬧鈴打擾的好覺,直到一種奇怪的聲音鉆進了夢中。

那個聲音斷斷續續的,細聽是由各種響動糅合而成,徐訣搭在陳譴腰上的手臂收緊,意識回籠,他慢慢睜開了眼。

入眼便是陳譴瘦削的肩部,那上面印著深深淺淺的紅莓,是他昨晚禽獸之時留下的。

掛在身上的背心比事前更糟亂,吊帶松垮、下擺卷起;丁褲倒是還被陳譴夾著細帶,蝴蝶結卻已經散了。

聲音源於陳譴的手機,高低的叫喚、發狠的擊打,葷話與哄慰混雜,是他們整夜的歡愉,手機躺在被褥上記錄了淋漓的交織。

徐訣拱著陳譴的肩背,貼合著身軀蹭動,剛醒來的嗓音有點沉:“姐姐,怎麽起這麽早?”

“是你醒得晚,快十一點了。”陳譴擰過身子把手機放到他耳邊,“你聽聽。”

剛開始陳譴挑逗著給他發指令,後來徐訣無師自通,人家沒叫做的,他折騰著懷中的身軀逐一嘗試,不但做了,還要使著壞告訴陳譴正在做什麽。

“小狗不得了。”陳譴笑著關掉手機,坐起身子背向他,“乖,幫我系帶子。”

難得這樣的日子,醒來後不用習慣性摸手機看時間、不用匆匆趕早課,而是揉紅戀人的一段細腰,揪著根綁帶抽緊回彈地把玩,忘形得被掐了手臂才甘休,乖順地為陳譴系上蝴蝶結。

陳譴趿上酒店的棉拖去浴室了,徐訣盤腿坐在床上瞅著他的背影發怔,等撞上洗手池的水流沖散他滿腦漿糊,他卷著被褥翻了個滾。

拽下悶住呼吸的被子,徐訣露出一雙眼睛,被淩亂的劉海抓撓著,藏不住興奮和滿足。

內褲找不到丟哪去了,徐訣撿起地板的褲子套上,進浴室往馬桶前一戳,余光輕瞥盥洗台前的人。

“尿啊,害什麽羞?”陳譴分別給兩根牙刷擠上牙膏,“那次讓我給你把尿不是挺狂嘛。”

含著股害羞勁兒尿完,徐訣踱回陳譴身邊,接過對方遞來的牙刷。

兩人一起站在盥洗台前洗漱,徐訣在學校被時間約束慣了,比陳譴稍快一些,就站在對方身後騷擾人,該抱的該揉的一件不落下。

陳譴撅起來沖他晃晃,從鏡子裏笑看他:“食髓知味了吧?”

徐訣抱上來:“那姐姐還給不給?”

陳譴一手撐住台沿,一手撥開細帶:“直接來吧,昨晚的浮點式弄得有點疼了。”

在浴室裏泡了半個多小時,徐訣將人身子一翻,正面托抱起陳譴走回臥室,壓到床被間再次欺上去,真慶幸酒店隔音措施比當初那個破小賓館強了不知多少倍。

事後徐訣扣住陳譴的腳腕親腕骨後面的淺痣,直嘬紅了那片皮膚,才恍然明白第一次去陳譴家的時候為什麽會發現它是紅的。

他那麽笨,還以為當時是陳譴自己撓紅的。

思及此,徐訣醋得往床上一砸,摟住陳譴往對方頸窩處拱:“姐姐,以後只許愛我。”

陳譴的脖子是敏感帶,他被徐訣蹭得受不了,於是按住對方的後頸,挪下去啄了對方的嘴:“知道啦,小狗。”

才黏糊過又哪扛得住咫尺之近的對視,一對視就忍不住閉眼接吻,吻是薄荷味的,清涼得讓徐訣無法討厭這個季節。

室外日光正猛,涼津津的臥室最懂得止住出行的步伐,兩人擠在茶幾前,早飯混著午飯,分吃完了酒店送上來的意餐。

懶勁上來,誰都不太想挪動,陳譴趴在徐訣背上玩手機,徐訣攥著陳譴送的鋼筆在餐巾紙上寫字。

“姐姐,”徐訣突然問,“你手機號碼不會變吧?”

“只要這家通信公司不倒閉就能一直用下去吧,我都用好多年了。”陳譴枕在他肩上看,“在寫什麽?”

還沒看清,徐訣就把餐巾紙一收:“我們去紋身吧?”

“這麽巧,”陳譴給他看手機界面,“我剛好找了個口碑蠻好的紋身店。”

說走就走,陳譴穿上衣服去辦理退房,徐訣滯後一步,臨走前揚開被子鋪展到床單上,只要保潔發現床單上詭異痕跡的時間夠晚,就追不上忘記他們面孔的速度。

紋身店在別市,得倒地鐵過去,出發時間太晚,到達時已近黃昏。

天上纏著色彩溫柔的薄雲,像加了色素的棉花糖撕扯開來,紅粉金黃,讓徐訣想起之前在法式小鎮,他倚靠於藝術館窗前,借那黃昏之色為自己列下的第二份人生清單。

手掌忽被牽扯,陳譴喚他回神:“在那!”

順著對方擡臂指去的方向,徐訣瞧見馬路對面的小店,不知店老板怎麽想的名字,居然叫“吻你”,仿佛將他們離開酒店前的種種昭然若揭。

店面小得讓人懷疑網上如潮的好評是刷出來的,不過環境倒是整潔,店裏除了個接待的姑娘,剩下就倆紋身師,一位花臂的捧個畫本歪沙發扶手上繪制,另一位長得挺酷,剛把一個客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