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寶貝小狗

門外拂進滾燙的風,將墻上的幾張便利貼掀起了角,徐訣摁住一張,陳譴的字跡歪歪扭扭的很好認。

兩米床已訂購,待收貨,這次能讓小狗伸直腿(√)

墻壁粉刷完畢,刷得沒師傅好看,盡力了(√)

畫架到手,竟然到春天了,坐在門口寫生能抓到很多素材吧(√)

買了畫具和石膏像(√)我覺得應該定制一個陳譴本人的裸體石膏(×)

橫豎撇捺,字句間記錄小工作間從空曠到充實的過程,徐訣轉身環視,猶如看到陳譴由深冬忙碌到初夏的身影。

他沒想過會有人對他上心至此,曾經他隨口吐露的不暢快,陳譴全都記著,不但記了,還要補綴好他崩塌的過去。

空氣中冗長的沉默,陳譴與徐訣相貼的掌心都滲了汗,他側首偷瞥徐訣,沒等到想象中的歡騰雀躍。

是因為沒有大房子或超跑,失望了?

還是因為這裏狹隘悶熱,沒達到期望值?

或是裝修效果差勁,不入這位未來建築師的眼?

不能吧,陳譴暗忖,家裏的書房徐訣都不嫌棄,怎麽會看不起這裏。

陳譴悄悄地,想把手從徐訣指掌間抽出來,驀地,徐訣更緊地握住他:“帶我上去看看。”

到上面就一座窄梯,墻壁掛著三四幅攝影作品,徐訣辨得出構圖風格:“你拍的?”

陳譴拍亮樓梯中段的小燈,道:“都是以前掃街的圖,這個你認得嗎,”他指著一幅,“這是賢中對面的馬路,我聖誕接你放學的時候拍的,有小情侶躲在樹下啵嘴兒,我當時就想你以後別也這麽猛吧。”

徐訣問:“你別是那時候就對我有意思了吧,想跟我啵嘴兒?”

“不能吧,我那會兒還把你當純情弟弟逗弄呢。”到樓上了,空間淺窄,陳譴將徐訣扯床上並排坐著,“這裏離你學校近,你可以過來午休,晚上……也可以。”

太熱了,徐訣將床頭的塔扇打開,擡手幫陳譴摘掉帽子:“不行,我晚上還回六巷去,夏天不用趕熱水,我下晚修回來不急。”

陳譴聽著公園的鳥啼默了會兒,蹬掉鞋子騎到徐訣腿上:“你上學期不是考了年級第六嗎?”

“嗯,英語還差點兒。”塔扇吹來的冷風將陳譴後背的薄汗擦幹,徐訣很自然探進他衣服裏撫摸他的後背。

樓板隔著,陳譴大膽地解開兩人的褲腰松緊繩碰頭,俯首抵住徐訣的肩膀,聲音有點悶:“學校也太不人性化了,是不是非要你考第一才會撤銷你的退宿警告啊。”

徐訣被摸得舒服,頭腦一熱交代真相:“上學期就撤銷了,不過在六巷住慣了,舍不得回宿舍住。”

陳譴沒再說話,擡臉跟徐訣接吻,銜住對方的下唇輕嘬,咬一會兒松開:“小狗不舒服嗎,怎麽不喊我?”

徐訣啞聲道:“姐姐。”

陳譴再度吻上他,徐訣昨晚親他是帶著野蠻的沖勁,他從容地教給徐訣怎麽親才溫柔。

末了,陳譴在徐訣下巴留一個收尾的吻,撈過床頭櫃的衛生紙撕下一段。

地板上散落紙團三兩,陳譴妥當整理好兩人的褲子,但沒擡頭:“徐訣,之前扔硬幣許的願,你實現了沒有?”

徐訣想了想:“暫時實現了一個。”

陳譴擡起頭:“你貪不貪心啊,還許了不止一個?”

徐訣說:“那會兒沒當真,早知道這麽靈就多許幾個。”

“既然實現了應該說出來也無所謂,”陳譴扣著徐訣的後頸,“我那時許的是順利幫我媽報仇,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風吹久了手冷,徐訣將手抽出來隔著衣服撫弄陳譴後背:“就沒許一個跟我有關的?”

陳譴笑著反問:“你許了?”

“我許了,”徐訣說,“我說希望陳譴能愛我。”

心尖抽了一下,陳譴伏在徐訣肩上,回憶從那個節點開始,那之後徐訣好像明裏暗裏對他說過無數遍喜歡。

可他卻從來沒明確回應過徐訣一次,哪怕現在貼著對方的耳朵,他唇齒幾度啟合,最後還是把話咽回去,只問:“喜不喜歡這裏?”

徐訣毫不遲疑:“喜歡。”

“我從去年底就開始籌備了,但那時候僅僅形成了個想法,也不像你那樣擅長畫設計圖紙,更別說後續還要經歷那麽多工序,”找場地、聯系設計顧問、購置用品、環節溝通等等,想到要投入時間跟進那麽多他就想退縮,“決定實施是在元旦前一晚,你給了我一場煙花。”

徐訣問:“被感動了?”

陳譴是在火光熄滅的那瞬間徹底認清了自己的感情:“你沒發現你對待喜歡的事物時眼神有多認真,總感覺不回報點什麽就辜負了你。”

徐訣試圖糾正:“先說好,你為我做那麽多是因為喜歡我,不是因為感覺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