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是直男

等徐訣發來的圖片加載出來,陳譴就沒心思再比對兩個頭像的相似點了。

經過掃描的圖片清晰度很高,乍一看以為是建築速寫,細看才發現是人景合一,陳譴一下午用鏡頭捕捉風景,沒想到有幸以第三視角回味彼時的心情。

徐訣美術功底很強,整幅畫面線條簡練流暢,處理得當的明暗和結構使融洽無間的人和物都扼要生動,遠處的鐘樓,延伸至近處的城墻橋,以及橋上托舉相機的人。

陳譴建了個新的相冊保存這張圖片,目光擦過桌上的畫夾,他好奇又猶豫,最後還是按捺住窺探的念頭,禮尚往來給徐訣傳了張照片。

浴室裏水聲不斷,聽起來洗得暢快,實際上徐訣戳花灑下澆著水沒動彈,捧著手機屏息等陳譴的回復。

驀地,一條新消息蹦進眼裏,不是感謝或評價的文字,不是敷衍的表情包,而是一張足夠回應歡喜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面向噴泉池側身而立,臉部輪廓以陽光描畫,一身校服由粼光點綴,他本以為自己穿得多隨意,未料到碰巧跟湛藍天幕與灰白地板很相稱。

徐訣掛著滿水的水獨占淋浴間十多分鐘,視線膠著於點開的大圖就是不肯撒開手機,這時對面又扔過來一條消息:洗快點。

如同被洞窺情緒,他長按保存並設置成壁紙,以便一打開手機就能感受美顏暴擊。

酒店的雙人床很大,關燈後兩人各占一端,被褥不夠的話衣櫥還有補給,於是誰也用不著幹涉誰。

但徐訣特想幹涉陳譴,他側躺著,臉沖著陳譴的後腦勺:“要不我們開燈睡?”

陳譴都快睡著了,嗓音有化不開的黏:“不開,開了我睡不著。”

“那你別那麽快入睡,”徐訣說,“房間太暗了。”

陳譴被折騰得沒招兒,翻過身伸手將徐訣的被角一掀,把懷裏捂熱的黑柴推對方懷裏:“抱著,睡吧。”

徐訣像得了批準,蹭動床單猛然越過不存在的三八防線,陳譴手還沒收回來就被襲進被窩的手臂攬瓷實了後腰,他睜開眼,困意消散得無影無蹤:“我讓你抱狗子。”

“你不早說。”徐訣輕聲嘀咕,作勢要抽回手臂。

黑暗中,陳譴突然笑了一聲,懶懶困困的音調,纏磨得同床的人精神亢奮。隨後,他擠進徐訣的被窩裏,動作間膝蓋蹭過徐訣的小腹,他裝無辜,擺好安睡的姿勢:“別吵了,睡覺。”

“我……”徐訣繃緊大腿肌肉,更他媽睡不著了。

“你英語過一百分了?”陳譴問。

徐訣沉沉“嗯”了聲算作應答,這個時候誰有心思討論英語?他只想幹涉陳譴!

陳譴好會打擊人:“那下周開始提升你做題效率,別想著一步登天。”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徐訣泄了口氣,是啊,怎麽可能一步登天。

第二天,陳譴辦理了退房,兩人行李不多,背著也不成累贅,趁著閑適的日子遊遍了市區的大街小巷。在別人眼裏攝影師加畫手的完美組合,其實一個懶得打開相機,一個早在昨天耗盡了畫紙。

中午在自助火鍋店吃的,被限制了兩小時用餐,這次誰都沒磨蹭,下午趕在周五可怕的晚高峰前坐上了回程的列車。

回到雲峽市才四點多,陳譴沒睡夠,在六巷下了車打算回家補眠,徐訣從車庫裏推出了單車,要回學校一趟取冷落了兩天的作業。

在巷口分手前,陳譴問:“今晚在家吃嗎?”

徐訣已經跨上了車:“那我放學後打包回來吧,你想吃什麽?”

陳譴吃了兩天外面的飯菜,有點膩了,需要重溫一下只有自己能吃的菜來刺激胃口:“我做吧。”

住陳譴家那麽久,徐訣還沒嘗過陳譴做的菜,聞言感覺自己的進度又提升了幾個百分比,絲毫不懷疑陳譴的廚藝:“行,要買什麽你跟我說一聲。”

像之前刮徐訣的眉心,陳譴在畫夾邊沿輕刮,問:“你背著不累麽,要不我幫你拿上樓?”

徐訣連自己的畫夾都醋,但不得不護著:“不累,我順路拿回畫室,明天上課用。”

他撥了下鈴鐺,一腳下去滑出老長一段距離,掛在書包肩帶上的黃柴隨動作搖來晃去,隔老遠沖陳譴傻笑。

徐訣一路顯擺著狗子回畫室,碰上幼兒班的孩子下課,差點被兩眼放光的小朋友拽走玩偶。他緊張捂著,放下畫夾就走,又一路顯擺到了學校。

趕上周五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賢中照例召開年級組的教師會議,整個教學樓沒人看管,徐訣在車棚就聽到了要掀翻整棟樓的喧嘩。

他們班也好不到哪去,後門關著,徐訣從前門晃進去,教室裏靜默兩秒,又再次炸開了鍋,徐訣嗡鳴著耳蝸回後排拉開椅子,朝邱元飛腦袋呼一掌:“關著後門幹什麽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