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產屋敷耀哉不出意料的收到了好幾封傳書,他耐心的一一回復。寫完後扭了扭酸脹的手腕,不禁想起月彥,嘆了口氣。

他的同伴都還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吧,真是……

產屋敷耀哉不忍想知道真相後那些人的心情,那實在太殘酷了。而他作為配合、乃至是促進月彥計劃的推手,那些人會恨他嗎?

或許恨不至於,但一定是怨的。因為在國仇家恨面前,個人的情緒是放在最後的。所以他們不會恨他,但一定會怨。

可他沒有辦法,他必須幫助月彥。為了他那邊的世界,也為了……自己。

世上難有兩全法,怨便怨吧。捫心自問不負,就夠了……

也只能如此。

夜深人靜際。

煉獄信壽郎甩了下刀刃,血液呈線性狀分布,在墻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紅。

地上是一臉錯愕的屍體,他們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奪走了性命。

轉過身,慘淡的月光照耀在男人臉上,他毫無表情,眼神間夾雜著沐浴過鮮血的烈性。

似看見了什麽,男人挑了下眉毛,身上凜冽的氣息逐漸變得柔和,眼中暗藏殺機。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然依舊能窺見其下隱藏的銳利。

“我這幾天收到了幾條消息,以為是有人故意假扮為之,沒想到真的有人能和我如此相像。若你不是鬼,我會很樂意和你交朋友。”

站在樹叢後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出來,展現在月光下,露出了真面目。

那硬挺帥氣的臉,和煉獄信狩朗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兩人的氣質。一人堅毅陽光,看起來有用不完的活力;一人慵懶困倦,看上去下一秒就會睡著。

且前者讓人感受到暖意,後者則是讓人隱隱感到壓力。

若比喻成刀,則是一人用刀柄溫柔的對著人,另一人用鋒利無比的刀尖對著人。

“我聽同伴說過關於你們的事。所以,你就是另一個我嗎?”

煉獄信壽郎笑了,他懶懶的瞥了一眼對方,收回打量的目光,單閉著左眼,喟嘆道:“原來是這樣,我曾想過當年我如果選擇另一條路現在會怎樣,哈……嗯姆,很好,你算是實現了我的理想,父親一定為你感到驕傲吧。”

然而對方卻說:“我不知道,他看上去對我很失望。”

煉獄信壽朗一愣,哈哈笑道:“也是,我差點忘了世界的參差,你的父親……”

“我大概知道你想說什麽,所以我可以回答你:不是的。父親他曾是非常優秀的劍士,我如今成為柱,也算是為了繼承他當初未完成的夢想和崩潰放棄的道路。我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像變了個人,從鼓勵到打壓……但我清楚,我必須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煉獄信壽朗看著表情堅毅的另一個自己,臉上漸漸沒了笑容,從聽對方的口述中可以得知他們倆的情況大致相同,可為什麽另一個自己能夠原諒那個男人?

無法理解,無法饒恕。

火苗在胸腔中燃起,然後越燒越烈。

煉獄信壽郎冷淡說了句“哦?是嗎。”

便瞬間消失在原地,然後一息間出現在另一個自己面前,眼裏毫無波瀾,手裏高舉著刀刃,重重劈下。

刀與刀相撞發出鐺的清脆響聲,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殺氣。

“我感受到了你的恨意,你在恨誰?”對方不解的問道。

煉獄信壽郎的回答方式是更加猛烈的攻擊。

“你很生氣?為什麽?”

煉獄信壽郎依舊不語。光是看著對方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充滿了傻氣的臉他就不爽。

已經很少有人或者事讓他情緒起伏這麽大了,該說果然能讓他掀起情緒波瀾的只有自己嗎?哈,太諷刺了。

“話要說出來別人才會明白,語言就是用來溝通的,你……”

在對方叭叭叭的念叨中,煉獄信壽朗倦了,暴躁的說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這種自以為聰明的追問很煩人?”

“唔姆,我知道了,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麽說的。”對方態度良好的接受了,並表示不會改。

【煉獄信壽郎】:“……”

他和富岡那家夥一定有相同的話題。

“我發現你生氣的點似乎是關於父親?”

煉獄信壽郎神情瞬間冰冷,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果然如此。你恨他?”

“你想說什麽?”

“我想知道你恨他的原因。”

“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

“但恨一個人需要。”

“你很煩……”

“如果讓你感到很煩我感到抱歉!”

“你根本沒有一點悔過的樣子。”

“請告訴我原因吧!”

煉獄信壽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嗤笑道:“我到底該有多心大,才會原諒害死母親的兇手?”

對方一怔,“你說母親是父親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