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元結界接連閃爍了兩下後又歸於平靜,搞得所有人都很懵。

“怎麽回事?”

“難道天元出事了?”

“不可能,誰能穿過天元結界對天元動手。”

“你忘了十年前的伏黑甚爾了?”

“伏黑甚爾那是極端個例,怎麽可能又冒出來一個。”這句話與其說是講給別人聽,不如說是說服自己。

十年前伏黑甚爾完美潛入薨星宮,成功擊殺星漿體一事簡直是打了所有自命不凡的咒術師的臉。

因為伏黑甚爾是個0咒力的廢物,這樣的人,卻能從五條悟和夏油傑手中奪走星漿體的生命——

場地還是在天元眼皮子底下,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打臉了,是直接把臉皮都給撕了。

天元對日本的重要性無需多言,是以保護的力量也不必多講。只會更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然而就是這樣的嚴密防護下,一個活生生的、沒有咒力的廢物,卻大搖大擺的進去了。這打了多少人的臉。

其實嚴格來講,伏黑甚爾並不是廢物,他雖然沒有咒力,卻擁有強大的肉體,是典型的天與咒縛。

然而這在老派人眼裏,就是廢物。

沒有咒力=廢物。

沒有繼承祖傳術式=工具。

以上等式,是腐朽的咒術界裏大多數人的看法,尤其是家族。

普通人家或者普通咒術師家庭恰恰相反,不會有這種反人類的思想。

總之,咒術界所謂的上層人士,俗稱人上人——的行為做法,不知道的還以為封建時期還沒過呢。

他們除了變態的追求咒術和咒力外,什麽三妻四妾,血緣結親,仆人沒有人權,想殺就殺……以前所有的陋習都貫徹得明明白白。

這世上,已經沒有比他們更爛的人了。

“可能是薨星宮那邊出事了?”

“有可能。怪不得釋放領域都沒反應。”

“最近怎麽總是意外不斷,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風雨欲來……嗎?”

“別神神叨叨的了,這麽多年,你還是老樣子啊。”

雖然知道天元那邊可能出了事情,但老師們並不慌。

一是天塌了有五條悟頂著,二是薨星宮那邊人手也不少,不缺他們幾個,說不定很快就會恢復穩定了。

而且,天元結界剛才閃了兩下就不閃了,應該是事情解決了吧。

不能說大家想的差不多,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尤其是天塌了有五條悟頂著這一條。

【這個世界是因為五條悟而改變的,是五條悟的出生擡高了詛咒的起點……】

【五條悟解決這個問題是應該的,這本就是他的責任……】

不知從何時起,以上想法成為了大部分咒術師心安理得的享受五條悟帶來的安全的理由。有危險,五條悟上。有困難,五條悟頂。只要五條悟在,詛咒就都是垃圾……)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這種想法,簡直把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

尤其是高層。

他們一邊叫嚷,一邊使喚五條悟,一邊暗戳戳的想把五條悟拖下台。

真是千層鞋底做腮幫子:好厚的臉皮。

老師們不再關注天元結界的異常,收回視線,重新把譴責的目光集中到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身上,氣勢一拔,張嘴就準備好好訓斥訓斥。突然,一陣哢嚓的脆響從頭頂傳來,老師們一愣,下意識擡頭望去。

只見天元結界不再是隱藏的狀態,微黃的仿佛玻璃罩一樣的質感,上面出現了數條裂縫。

這些裂縫起初只是緩慢的延伸,隨後猶如毒蛇遊曳般,一條一條從頂端拉到尾部,然後分支,像樹枝分叉那樣。

短短的幾秒鐘,完好的結界就碎成了網狀,脆弱得似乎再點一下,就會徹底破碎。

“怎麽可能!”隨著這位老師懵逼怔然的下意識抵觸,結界啪的碎成了粉末,亮晶晶的從空中輕灑。

此時,薨星宮內。

深邃的宇宙銀河踩在腳下,周圍的星子近得仿佛觸手可及,漂亮的藍紫色天幕點綴著無數閃閃發光如鉆石璀璨的星球;

似輕紗般柔和的星帶周圍附著(zhuo)著(zhe)零碎的光粒,散發朦朧的幻彩。

穿著白袍,皮膚幹如枯木,腦袋似木樁,有四只眼睛,類似神話傳說裏刑天的非人類看著面前盤腿浮空,一只手撐著臉,神態慵倦,表情平淡的白發男人,警惕的說:“六眼?”

白發男人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他擡起另一只手,手心朝上,一個發光的物體憑空出現。

天元從那物件上感受到了強烈的生機,即使他不知道那是什麽。

但他能感覺到,那東西對他大有益處,如果可以吸收,說不定今後好幾百年——不,甚至是上千年,都不再需要星漿體了。

“什麽意思?”天元越發警覺,活了這麽多年,他深知天底下沒有白給的午餐,一切好處都早已在暗中表明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