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他手裏的這袋小餅幹恐怕就是人生中最後一份了。

“他不是組織成員。”黑澤秀明小聲道。

沒錯,組織成員蘇格蘭跟諸伏景光有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

“不是?”安室透反問。

“嗯。”黑澤秀明極其心虛,根本不敢與安室透對視。

諸伏景光剛被治好,情況還沒有穩定,他們也沒有對過口供,現在要是被找到,那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安室透他和組織內部的關鍵成員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安室透察覺到黑澤秀明心虛躲閃的視線,他拉開客廳的窗簾,看向陽台,“既然不是,那你把他叫出來。”

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只剩下大門緊閉的主臥。

答案顯而易見。

安室透一步步逼向那扇木門,“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叫他出來,我寫報告的時候就不提這件事。”

黑澤秀明自暴自棄地坐在客廳角落裏那三個摞起來的行李箱上,大聲道:“我本來就不心虛,我也沒犯法,他不是罪犯,他也不在主臥,他不在家。”

諸伏景光自己藏好一點吧,只能攔到這裏了。

找到了也沒什麽,不就是沒有小餅幹嗎?誰稀罕小餅幹,大不了讓諸伏景光做。

可是,被安室透找到之後的諸伏景光還有機會給他做小餅幹嗎?

飯呢?怎麽辦?

不行!還是攔一下,萬一安室透放棄了呢?萬一他就找不到呢?

黑澤秀明沖上去,擋在安室透和主臥之間,“啊……那個……真的沒有人,也沒有什麽組織成員。”

這句話說得一次比一次更蒼白無力。

安室透視若無睹,他今天必須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景光!他從黑澤秀明張開的手臂下找到主臥的門把,輕輕一扭,推開主臥的房門。

比起整潔的客臥,主臥顯得有些淩亂,被子亂糟糟地堆在床腳,地上攤滿了寫滿不知名文字和抽象地圖的的紙張,看上去像是什麽行動計劃。

黑澤秀明跟著安室透的視線環視一圈,悄悄松了口氣,看來諸伏景光藏的不錯,至少一眼看過去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真的不在?”安室透狐疑道。

“不在。”黑澤秀明板著臉回答。

安室透遺憾地嘆了口氣,他知道有,可惜找不到。

半個月前晚上六點,他在303門口看到了一個背影。

那個人將袖子挽起,小臂處有一點變黑的捆綁痕跡,他穿著藍色的沖鋒衣,提著一個便利店的塑料袋,鞋子就是現在擺在門口的那雙運動鞋。

眼熟地就像他已經死去的摯友,一定是他已經死去的摯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熟悉得就像一個人,怎麽可能認錯?

如果、如果他沒有死呢?

如果哪天他看到的都是假的,諸伏景光身上只有口袋裏的手機是真的呢?

黑澤秀明看著安室透關上主臥的門,緩緩走向玄關。

要走了?

剛想要松口氣,就見安室透猛地回頭,沖進主臥,開始搜主臥裏半敞開的衣櫃。

黑澤秀明的心瞬間提起。

房間裏的窗戶沒有打開,這意味著諸伏景光並沒有通過窗戶離開,仍在室內。

而室內唯一能藏的地方只有衣櫃,不出意外的話,諸伏景光就躲在衣櫃裏。

他徒勞囁喏了下唇,知道自己攔不住安室透,於是坐在床上看著他搜。

安室透打開左側的立式櫃門,撥開裏面的衣物,沒有找到人。

黑澤秀明垂下眼瞼,不去看中間那個櫃子,諸伏景光大概就藏在那裏吧……

等等!

這個半敞開的抽屜!

諸伏景光沒有藏在櫃子裏!

黑澤秀明微微勾起嘴角,他擡頭,看向一無所獲的安室透,“你看,我說過沒有,你不信?”

“好像確實沒有。”安室透失望的合上櫃門,他停頓一會兒,忽然猛地拉開抽屜。

坐在床上的黑澤秀明屏住呼吸,和藏在抽屜後面空隙的諸伏景光對上視線。

兩人的視線交流沒有超過三秒,安室透就直起身,將抽屜推回半開時的狀態,自言自語道:“我在想什麽,人怎麽可能躲在抽屜裏?”

“你只是太想找到他了。”黑澤秀明體貼地為安室透找好借口,“沒有對吧?我就不送你了,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要準備好賠禮的芝士蛋糕。”

至少一周的分量才能讓他原諒!

黑澤秀明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安室透離開,確定大門已經關上之後才驚魂未定地松了口氣。

他沖到衣櫃前,將衣櫃下的三個抽屜全部拉出來放到一邊,然後伸手抓住藏在後面縫隙處的諸伏景光。

“你居然能想到把抽屜推出一半後藏在後面,然後利用從上向下看時的視野盲區藏住自己!”

黑澤秀明贊嘆,“我還以為你會被找到。”

“你小時候不玩捉迷藏嗎?”諸伏景光笑著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