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雲霄飛車殺人事件

氣氛凝滯而尷尬,但這不妨礙安室透把另一只還在門外的腳踩進玄關。

他若無其事地誇贊,“您真好客。”

黑澤秀明聳了下肩,“您也很敬業。”

敬業到都進門了還在演。

“來都來了,請問您能為我做一杯咖啡嗎?”黑澤秀明指向放在廚房的咖啡機,並給出足夠充足的理由,“這樣就算你離開我這裏的時間稍微晚了點,也有合格體面的借口。”

確實如此。

安室透從善如流地走向廚房,他仔細觀察四周的模樣落入黑澤秀明的眼裏。這個觀察已經足夠隱蔽和專業,但這些動作在他眼裏卻充滿了破綻。

“你有什麽想問的嗎?”黑澤秀明一塊接著一塊啃小餅幹,剛才的思考讓他有些饑餓,急需補充能量和糖分。

“目前沒有。”安室透將泡好的咖啡放到桌上,桌上沒有糖罐,也沒有方糖盤子,這說明黑澤秀明嗜甜但卻不喜歡喝加了糖的咖啡,不喜歡相互對立的味道。

黑澤秀明在安室透審視的目光中悠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在觀察我?看出什麽來了?”

“你不喜歡喝加糖的咖啡。”

黑澤秀明等了一會兒,半天沒能聽到下一句,他從小餅幹裏擡起頭看向安室透,卻看見對方緊抿著唇,似乎不準備再多說一個字。

他震驚地瞪圓眼睛,“沒了?”

“接下來的推論你可能不會那麽喜歡聽。”

穿上這身衣服的安室透似乎比白天那個更具攻擊性,在性格上簡直換了一個人,他將多個身份分得很開,卻不是多重人格,那為什麽能做到這麽入戲?

“恕我冒昧。”黑澤秀明叼著最後一塊小餅幹,嘴巴裏的奶香味讓他對於接下來的提問內容有些猶豫,“你身邊……是不是有對你影響極大的親人或者朋友去世了?”

確實是。

安室透驟然變化的神色讓黑澤秀明得到了答案。

有時,朝夕相處的親人和朋友去世後,身邊的人為了懷念和不忘記對方,會不自覺的扮演他們,並進行自我對話以營造一種心理上的假象。

安室透能夠像換衣服一樣切換性格就是因為這一點。

讓對方親口說出肯定摯友去世的回答未免太過殘忍,黑澤秀明緊急開口,“說說你觀察後的結論,我沒有不喜歡聽。”

安室透將雙手交握,放於桌面:“你以自我為中心,通常十分自信,不太顧及他人感受,對人缺乏共情,但情商不低。沒有犯罪傾向,但道德底線較低。”

他說著,擡起下顎看向被放在桌上的監視器和監聽器。

“你竟然還想把他們送給我用?”

“為什麽不行?他們完好無損,沒有追蹤器,只要改下信號接收就可以使用。”黑澤秀明看向安室透雙手交握放置於桌面的手勢,這個姿勢通常意味著自信以及放松。

“看來你已經很信任我了,別在我家這麽放松,你可是個臥底。”

他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十分自然地站起身,“來訪時間結束了,臥底先生,我送您出門。”

“我有名字。”安室透站起身,扣好因為落座而解開的上衣扣子。

“反正也是假名,對嗎?”黑澤秀明帶著假笑,十分熱情地替他拉開房門。

安室透走出門,他的笑容更真誠,“你說過沒有不喜歡聽,為什麽生氣?”

“我沒有生氣。”黑澤秀明伸出手,十分友好地和安室透握了握,遠看就像兩個一見如故,鄰裏關系良好的朋友,“我只是提醒你,你的工作時間要到了。”

黑澤秀明說完,沒給安室透回答的機會,將門“砰”地關上,臉上的笑容一秒消失。

“誰會生氣,我才沒有生氣,反正你沒有看出來我接下來要幹什麽,我卻知道你等會兒要去多羅碧加遊樂園發傳單,哈!臥底居然還要通過發傳單傳遞消息。”

黑澤秀明嘟囔完,將只剩下餅幹渣的白色瓷盤放在水龍頭下沖了沖,直到那些餅幹渣全部溜進下水道後,青年半闔著眼哼了一聲,“誰稀罕小餅幹!”

第二天一早,黑澤秀明端著昨天購買的兩個芝士蛋糕坐到桌前。

早餐當然是要吃芝士蛋糕了!

他打開電視,企圖通過新聞了解一下日本。

“歡迎收看朝日新聞,今天是周日,今天的主要新聞有:沖野洋子奪得日本最具潛力藝人獎項,新一輪的民眾幸福指數和日本安全指數已經統計完畢……”

“……去年,日本的安全指數為31,相比前年上升2點,這是全人民一起不懈努力的結果!去年一年一共發生了3894場惡性案件,相比前年減少78場,安全指數得到驚人的提升。”

這也能吹?

黑澤秀明難以置信地看向電視上畫著精美妝容的主持人姐姐。

全年有3894場惡性案件都能被稱為進步,難道虛擬世界的日本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