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4/7頁)

直到唐風吃完這粒枇杷,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你在拍我?”

白景年:“你搶了我要拍的枇杷。”

“啊?抱歉,”唐風隨手把果核扔進旁邊的草叢,站了起來,“那我摘一顆還你吧。”

說是要摘一顆,結果唐風把樹上的所有枇杷全都搜刮得一幹二凈,美其名曰自給自足。

可惜枇杷實在是太多了,他們自己吃了半天,又給山上的鄰居送了一筐,依舊吃不完。

最後,他們決定把剩下的果子做枇杷膏。

樹影斑駁的花園裏,海風徐徐,蟬鳴陣陣,白景年和唐風對坐在桌子上,一人面前擺了個大碗,裏面已經裝著不少剝完的果肉。

把果肉放入碗中,白景年又拿了一個枇杷。

他左手捏住枇杷底部,右手輕巧溫柔的撥開枇杷皮,播完皮後,再用兩根拇指從頂部分開果肉,取出裏面的果核。

枇杷肉滑膩粘人,汁水也很多。這些甜膩的汁水順著白景年手指滑下,越過虎口,撫過手腕,最後隱匿在潔白的襯衫袖口。

“你衣服弄臟了。”唐風說著,擡手就要幫他擦。

他手上也沾滿了枇杷汁,只得用幹凈的手背觸碰白景年手腕。

卻不料白景年身體突然一僵,然後往後一縮,躲開了唐風的觸碰。

唐風一怔,自然的收回手,說:“擦完了。”

白景年“嗯”了一聲,低頭繼續播著枇杷肉。

枇杷肉剝完,白景年十指也全黃了,他把雙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回頭偷看唐風的背影。

唐風正端著果肉往廚房走,沒有注意到他。

接下來唐風開始熬枇杷膏,白景年心神不寧的守在一旁,卻沒有說話。

直到鍋裏傳來咕嘟咕嘟的冒泡聲,枇杷醬的酸甜氣味彌漫廚房,唐風用勺子挖了一點兒枇杷膏遞過來,說:“嘗嘗。”

白景年遲疑片刻,湊近吹了吹勺子,張嘴吃下了枇杷膏。

“怎麽樣?”唐風問。

白景年舔了舔嘴唇,說:“沒嘗出來。”

唐風笑了一下,又重新從鍋裏挖了一勺遞過來:“那再試試。”

這次白景年點了頭:“可以了。”

唐風自己又嘗了一下,白景年看到他漂亮的菱形嘴唇張開,輕輕吻住勺沿,然後伸出舌頭舔掉上嘴唇的果醬。

“確實可以了。”他說。

白景年驀地有些臉紅,借口找罐子急匆匆跑了出去。

枇杷膏有6灌,裝好後,白景年不知從哪兒翻出來一只毛筆,在罐子上寫著“庭有枇杷醬”。

唐風看了一眼,樂了:“你喜歡這名兒?”

白景年把筆遞給了他:“你要寫嗎?”

唐風說好,不過他寫的是“永固枇杷醬”。

白景年不解:“為什麽叫永固枇杷醬?”

“永固是一種顏料類型的形容,帶著這兩個字的顏料不畏光,能長久保存。”唐風說,“雖然枇杷被做成果醬後流失了部分色澤和風味,但卻也能保存更久了。”

……

拍完這場戲後,謝心淺抱著水壺坐在旁邊,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神來。

拍戲時他帶入人物,不會考慮太多。然而一旦他抽離角色,再次從旁觀者觀看他們的一生,就會產生深深的無力感。

這一段看似甜蜜的互動裏,實際上埋著兩個悲劇伏筆,這裏的“庭有枇杷樹”和“永固”皆是意向。看到最後,人們就會發現種在庭院裏的枇杷死了,不畏光、能長久保存的也終究沒能永固。

羅元傑最擅長賦予普通事物以意義,然後在這種小細節中殺人於無形。

而這還僅僅只是開始,還是兩位主角的曖昧階段。如果真的到了熱戀期……

謝心淺把腦袋抵在水杯上,輕輕閉上了眼。

“中暑了?”在他身後,路過的厲聞修停了下來,用手背碰了一下謝心淺臉頰。

謝心淺仰起頭,好一會兒才說了聲沒有,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生病了?”監視器背後,羅元傑探頭問,“今天氣溫確實比較高,小謝還能繼續嗎?”

謝心淺搖頭:“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然後他們又拍了第二場戲,等結束時已是傍晚。

“哥,你剛才演得好棒哦!”在這裏呆坐一天,厲星宇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見他們殺青,立刻狗腿的跑了過來。

厲聞修接過助理遞來的水杯,一個多余的眼神兒都沒給他。

“你看我怎麽樣?”厲星宇又蹦到厲聞修面前,很是風騷的撩了撩頭發,“你覺得我能演得像你一樣嗎?你們劇組還缺什麽角色?給我整一個唄。”

“厲星宇,”厲聞修把水杯還給助理,不疾不徐道,“我聯系來接你的人,現在已經到酒店了。”

“???”

厲星宇尖叫起來,難以置信道:“你怎麽能這樣?我昨天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