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炮灰不想謀反了13

宿婉被淹沒在沉沉的龍涎香中, 還是嘴唇的劇痛令她徹底清醒過來。

她的後腰被堅硬的紅木桌硌得生疼,偏生身上還覆著一道清瘦卻極其兇惡的貪獸……如此形容皇上簡直是大逆不道,可宿婉別無形容。

她木訥的唇齒, 乃至遲鈍的每一次呼吸, 都在戰栗中被灼熱的怒意吞沒。

宿婉驚嚇到忘記了掙紮。

她的僵硬似乎成了默許的證據,惹得天子更想將她拆吃入腹。黑發如瀑鋪灑在書桌上,唇紅齒白美得驚人, 眼角沁出點點淚意, 很快便被印上滾燙的吻。

沈厭的怒意在不知不覺中便變了質。

他一手勾住她纖細的腰肢,如剝春筍般撥開她墨藍的官服, 威武軒昂的麒麟花樣被揉得皺皺巴巴不成樣子。

“皇……皇上……”

宿婉斷斷續續的阻止聲軟得不成調, 聽得他耳尖酥麻,熱意蒸騰。

沈厭倒吸冷氣,最後名為克制的那道弦徹底崩斷了。

宿婉只覺得肩膀一涼,他寬大的手掌緊提起她的腰,很快便陷入了毫無理智的湧潮之中。

……

禦書房的小塌只是皇上批閱累了之後短暫歇息的地方, 莊重沉靜, 又因為幾次抄家之事都是從書房遞出的奏折, 令每一位大臣跪在門外的時候都戰栗萬分。

德順顫顫巍巍守在宮門口,愣是進都不敢進。

上一回他這般按捺不住靠近了, 便看到君王一手持劍坐在椅子上,龍袍被血染得通紅, 他像俯視蒼生般漠然地瞧著他, 地上躺著已經腦袋分家的寧遠侯。

德順心驚肉跳,心想不會吧, 難道這一回, 蘇將軍的腦袋也要保不住了?

他總覺得這一回是不一樣的。

蘇將軍對於聖上來說, 不同於他人。即使這般給自己寬心,德順總管仍然來回踱步,焦急到滿頭大汗。

日頭當空。

帝王沙啞的嗓音揚高了叫人進來準備沐浴傳膳。誰也不敢揣測,不敢擡頭,急匆匆地收拾了滿地旖旎淩亂。

宿婉渾身酸痛地任由他抱著自己進了隔壁房間,她的身上裹著黑色大氅,渾身遮得嚴嚴實實,跪在地上的宮婢俱是垂下頭一動不敢動。

誰能想到,大氅裏什麽也沒穿。

沈厭不動聲色地感受著柔滑的觸感,眼神不禁又沉了下來。

宿婉以為他又要胡鬧一通,沒想到沈厭什麽也沒做,教人伺候她沐浴,自己則是出了房門。

待到回到書房時,書房暖融融的,小桌上放滿了擺盤精致的菜和小粥。

宿婉頭發半濕地杵在桌前,雙腿發酸卻忍住沒坐下。

這可比騎了一天一夜的馬兒打仗累多了。

沈厭換了一身月白色常服,正襟危坐地瞧著她,清冷漠然的樣子仿佛方才一切只是一場夢境。

可是偏偏他下顎上還有一枚未褪的牙印,暴露了矜貴外皮下的罪惡行徑。

宿婉眉毛抽了抽。

這不就是活的衣冠禽獸啊……

“怎麽著,還不坐下。”宿婉正要應聲坐下,誰成想她以為的坐和沈厭表達的有些許不同。

他拉著她坐在自己的懷中,沉沉的龍涎香浸潤著濕意,懷抱溫暖又結實。

宮婢都退出了書房,沈厭屈尊紆貴地幫她舀了半碗熱湯。

“先喝湯熱熱身子。”

宿婉沉默地捧住碗,卻看他拿起一條絲綢巾子攏住她黑色的長發,細細地擦拭。

她幹脆沒心沒肺地喝了湯,將擺在他面前所有禦膳房才有的金貴吃食嘗了個遍,這才滿足地打了個小嗝。

頭發也幹了。

男人不知這樣看了多久,宿婉擡頭仰望他的時候,他輕笑一聲,下顎親昵地抵住她的鬢角,在她眉心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就這樣吧,我喜歡你如此。”

“……”

宿婉等待他斥責自己不成體統,可以順勢從皇宮跑路,卻等來沈厭如此溫柔的低低詢問。

這是她從未在他臉上見到過的神情。

他甚至沒有自稱朕。

宿婉承認她的確是對他有些心動。方才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她居然沒想過自己為何不拒絕。哪怕一聲厭惡的抵抗,以沈厭的性格,都會立即撒開手叫她滾出去。

此刻的溫柔似曾相識,令宿婉不禁晃神。

“我總覺得……我好像見過這一幕。”她喃喃自語道。

聽清她的話,性情本就多疑偏激的帝王陡然冷下臉,目光陰郁地掐住她的下巴:“哪個男人這樣對你說過?還是說——你這這般躺過別人的懷裏?”

說到最後一句,他幾近咬牙切齒,額頭神經質地跳動。

宿婉吧唧親了一口,成功讓他僵住。

“臣哪敢。”她絲毫不畏懼他的怒意,沒皮沒臉地歪在他懷中,“臣是皇上的。”

宿婉狡黠地掐住君王的命脈。

他明知道她方才的晃神必定事出有因,卻無法再有生氣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