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不能讓他跟你離開

沈長思在保鏢陳邦的陪同下,去了洗手間。

沈長思進來時,余別恨褲子的拉鏈拉至一半。

兩人打了個照面。

見到沈長思,余別恨眼底透著幾分意外。他把褲子的拉鏈拉上,朝沈長思點了點頭。

從大恒江山的主人,跌個跤便來到這異世,成為商賈之家的長孫少爺,沈長思原先以為這世間恁多不同尋常的經歷,他應是都嘗遍了。

可他眼下發現,人生的際遇遭逢,永遠都這般……變幻莫測。

譬如,身為一國之君的他竟有一日,會在如廁時同人打招呼。便是在金涼淪為俘虜,他頂著大恒國君的頭銜,如廁時,亦斷不會有人同他打招呼!

沈長思視線若無其事從余別恨的臉上移開,動作有些別扭地微點了點頭,勉強算是回應。

余別恨出去了。

沈長思余光瞥見他出去了,這才尋了個無人的坑位,動手解下褲子的拉鏈,視線不自覺地往下瞥了眼。

這一眼,便沉了臉。

沈長思拉上褲子拉鏈,下回,他定不要做這般跟人前來茅房這樣的蠢事。

最叫沈長思不甘的是,他這般紆尊降貴,都跟著前來如廁了,結果余別恨那廝面上的口罩竟未曾未摘下!

沈長思未曾戴過口罩,可想也知道,戴上此物後,口鼻皆被悶在一塊布裏頭,呼吸必然會受影響。他以為,在洗手間這般相對狹小的環境,余別恨應當會將口罩摘下才是。

著實失策。

倏地,沈長思擰了擰眉。他對余醫生的相貌,是否過於在意?

沈長思,你在期許什麽?

阿元早已是一堆白骨,同大恒到他所魂穿的這個異世,早已經過數個朝代。數百年的時間過去,便是這世間當真存在輪回轉世,阿元也定然不會還是同前世一樣的相貌。

縱然哪一日當真在街頭再遇見,怕只應了那一闕詞——“縱使相逢應不識”。

沈長思從洗手間走出,意外見到余別恨竟就在門外候著,同陳邦站在一起。

倒是挺盡職。

沈長思眼露滿意之色,朝二人走去。

陳邦是個話癆,他跟余別恨的談話聲,清晰的傳至他的耳畔。

“嗯?沈少平時在家裏有沒有多做運動嗎?呃……釣魚算不算?沈少最近迷上了釣魚,時不時拿上防風帽、魚竿,陪老爺子一起上山,爺孫兩人常坐在湖邊垂釣。就是沈少垂釣水平不怎麽,這麽多天,我就沒見他釣上來一條半條的。噢,對了,沈少還喜歡下象棋跟圍棋。余醫生你不知道吧?沈少的棋藝可高超了。竟然連老爺子都沒能下過沈少。”

沈長思:“……”

這侍從忒碎嘴,回頭定要讓陸隊對其好生調教調教!

陳邦話多,講得又很零碎。余別恨卻聽得很是認真,似乎一點對陳邦所講的內容一點也不感到無聊,更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耐煩。

等到陳邦把話說完,他才出聲回應道:“垂釣算是戶外運動的一種。多曬太陽對人體的好處較多,比如能增加身體內的鈣質,促進新陳代謝。太陽本身也能夠起到殺菌的作用。

但是現在天氣太冷,長時間進行戶外垂釣,反而容易著涼生病,如果要進行戶外釣魚,還是要適當。至於象棋跟圍棋都屬於智力運動,嚴格意義上而言,這三項運動都是偏靜止的運動。如果尚有精力,還是要盡可能地讓身體多運動,增加身體自身對於疾病的抵抗力跟免疫力。”

反正一句話,就是讓沈少以後多運動運動唄。陳邦聽明白了,他精神地道:“好的,我會替您轉告沈少的。”

“沈少以為呢?”

沈,沈少?

陳邦轉過頭,這才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沈長思。

陳邦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余醫生剛才那段話是說給沈少聽的啊。

沈長思微笑:“那天聽了余醫生的話,我是計劃去馬場跑個幾圈,活動活動。只是爺爺說我病才剛好,不好做太劇烈的運動,也擔心我會忽然昏迷,從馬上摔下。不過前幾天,我已經說服他老人家了。不知道余醫生會不會騎馬?改天可以尋一個余醫生休息的日子,一起去馬場。我請余醫生一起去馬場跑個幾圈?”

沈長思特意提及,找一個余別恨休息的時間去馬場,如此,余別恨也就不好找托詞。

余別恨只好道:“如果到時候沒有突發情況的話。”

沈長思勾了勾唇:“那就這麽說定了。”

屆時,他會好好令余醫生見識一下,何為運動。

沈長思回到大廳。

大廳的燈光換了神秘幽靜的藍光,鋼琴曲已換了一首,也換了彈奏的人。

沈長思參加過成千上百次宮宴,所謂的慈善拍賣晚宴,卻是頭一遭。來之前,還有幾分新鮮感,到了之後,發覺這慈善晚宴,還不若宮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