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多看一眼,都嫌寡味(第2/3頁)

這異世,只他一個異客。

沈長思坐起身,他的眉眼壓著小憩被打擾的不悅,“進。”

隨著來人推門的動作,一束粉色花束出現在沈長思的視線當中。

“長思,怎麽樣,這幾天感覺有好一點嗎?”

沈長思原本以為來人是裴慕之,但這聲音,顯然不是那姓裴的。

也不知這人捧的什麽花,花瓣塊頭這般小,一點也不大氣,顏色也不艷麗,既沒有牡丹的天香國色,也不若山茶的優雅端莊,花朵小而顏色過素,很是有些寒酸。

沈長思挑剔完花束,他的視線順著花束漫不經心地向上移,勉強落在捧花之人的臉上。薄唇,嘴兒太小。鼻子挺俏,山根卻是偏短,臉頰削瘦,整體五官便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氣。

唯有一雙眼睛,勉強稱得上是好看,就是這眼尾微微下垂,就顯得有點苦相,很是美中不足。

總之,來人的長相乍一看尚可,細看便又覺得五官哪裏都少了點意思,多看一眼,都嫌寡味。

沈長思既然嫌來人長相多看幾眼都嫌寡味,自然就不會勉強他自己再瞧上第二眼。

因此,在看清楚來人長相後,他便懶懶地移開了視線。

“長思,怎,怎麽了?”

鐘麟臉上的笑容微僵。

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他總覺得方才長思看他的眼神,似乎,似乎有那麽幾分瞧不上他,甚至連多看他一眼都多余的錯覺。

不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跟長思從小就認識,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這位好友有多“親和近人”了,就連在沈家幫傭的傭人,長思待他們也從來都是客客氣氣,更不要說是對他了。

長思,長思。

沈長思心知,自己一時半會兒是回不去大恒,他好不容易才奪回的皇位這會兒也不知是便宜了誰。而他怕是得頂著這位沈公子的殼子繼續這般賴活著。從前只有父皇跟母後才能敢稱呼的名諱,就連阿元,都是得了他的特允,方偶爾在私底下喚他長思,還是在他的威逼利誘下,才敢直呼他的名諱,如今卻是任何人皆對他直呼名諱。

沈長思心裏頭惱火,倘若不是這個朝代,號稱甚法治社會,不能將人隨意拉去砍頭,亦不能對他人私自用刑,關鍵是,他此時也沒有可用之人,就憑此人直呼他的名諱,輕則施以杖刑,重則直接斬其首!

沈長思滿肚子憋悶無處發泄,臉色自然也就不大好看。

鐘麟將手中的花束,輕輕地放在沈長思的床頭櫃上,他輕咬了下唇,面色帶著幾分小心翼翼,“長思,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在鐘麟推門進來時,沈長思便根據原主的記憶,認出了眼前這位前來探望的他的人,乃是沈公子的好友,鐘麟。倒是不知道,此人口中所言,具體是指何事。在沈公子發病陷入昏迷之前,二人曾鬧過不愉快?

因著原主身體太過虛弱,住院這些日子,沈長思總是昏睡時間,多過於清醒的時間。因此,他雖然擁有原主大部分記憶,可也不是樁樁件件都記得。

多說多錯,沈長思未置一詞,以不變應萬變。

果然,沈長思尚未開口,鐘麟眼底已漫上水汽,“長思,我跟慕之,我們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

裴慕之?

沈長思的腦海裏自動湧現裴慕之同鐘麟二人相處的幾個畫面。低泣的鐘麟,輕拍著鐘麟肩膀,輕聲安慰著說些什麽的裴慕之。轉過頭,對著裴慕之破涕而笑的鐘麟,默契地相視而笑的兩個人。

沈長思的胸口再次傳來熟悉的抽疼的感覺。不是那種心裏上的發悶,而是生理上,心臟在意陣陣地縮緊。

沈長思他很意外這具身體對於鐘麟這,竟然會比面對身為所慕之人的裴慕之時還要有更強烈的反應。

沈長思甚至懷疑,如若現在是沈公子本人,是不是又會因為不明原因昏厥過去,身體再次陷入昏睡?

沈公子啊,沈公子,為了這麽兩個畜生,何必傷心動念,忒不值當。

也是這個時候,沈長思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他大婚當日,不對,是那沈公子大婚當日的場景。

原來,在原主同那裴戲子大婚當天,在教堂的新人休息室外,無意撞見裴慕之同鐘麟兩人擁吻的場景!

那沈公子在錯愕之余,自然是傷心萬分。他可因著婚帖已發,所有賓客都已經在教堂等著他們,最為重要的是,沈長思不願爺爺沈如筠為自己傷心難過,他便全程強顏歡笑著。沈公子原計劃等婚禮結束,他便找個機會把話同裴慕之說開,尋個合適時機,低調解除兩人的婚約,盡可能將兩人因為離婚而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

可不知道是不是此番遭受刺激太大,沈長思的身體,這次竟沒能撐住。

沈長思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