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有退路可言

齊燁直接被這聲“老公”給喊出了生理反應。

付晚的聲線是那種質感清脆、尾音微微上揚的少年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帶著橙子氣泡水味兒的海邊夏風。

他微微壓著音調用氣音說話時,微熱的氣流撩起了齊燁耳邊的一小綹碎發,蹭得他耳尖和頸側癢得鉆心。

好巧不巧。

這一段就成了齊燁當晚的做夢素材。

他不是第一次夢見付晚。

但他是第一次夢見上付晚。

他在夢裏把發小給翻來覆去地搞了。

不對勁。

在這之前,齊燁從來不知道自己還能玩得這麽花。

醒來的時候,他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

顱內小電影的具體過程其實已經有些記不太清了,只剩下打碼且畫質感人的片段。

他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可惜。

“草了,我是變態嗎?”齊燁自暴自棄地想。

身體的反應是誠實的,他下床,一路煩躁地推開二樓洗手間的門——

一只獨立的金雞正站在鏡子前面孤芳自賞。

付晚半閉著惺忪的睡眼,眼尾沁出點淚花。

他的頭發微長,在頸後留了點小狼尾,發尾挑染了銀灰色,襯得頸間的皮膚白而清透。

“早啊,哥。”付晚打招呼,目光往他腰間遛了一道,翹著嘴角,沖他擡了擡下巴,真誠地說,“真大,我哥真厲害。”

齊燁的虛榮心得到了小小的滿足,隨之而來的卻是巨大的愧疚感。

那一刻,他無比地慶幸,人類的腦袋不像三體人那樣思想透明。

“我懂,你忙。”付金雞提溜著他那受傷的腳往門外蹦,期間不知道拉扯到了哪根腳筋,疼得他扶著水池滋兒哇亂叫。

齊燁怕他摔,顧不上自己,一手撈著他腰,架著人往洗手間外拖。

付晚沒齊燁高,總覺得對方拎他的姿勢和表情像在拖一條不堪入目的蛇皮袋。

“哥啊,你就不能抱我回去嗎?”付晚哀怨地說。

“不會。”齊燁說。

他的手隔著一層單薄的睡衣,貼在付晚的腰上,指尖和手心仿佛被什麽燙到了一般。

別說碰腰了,他倆小時候光腚擱一塊兒洗澡都沒少幹過,可是從前,他怎麽沒發現付晚的腰那麽細,後背也是單薄的,帶著點兒少年人的韌勁兒。

“坐你的搖搖椅去。”齊燁把人塞回輪椅上,沉了點聲音說,“再亂跑亂跳我讓醫生給你綁椅子上。”

他教訓完,掃了一眼付晚套得亂七八糟的睡衣:“把衣服穿好再亂晃。”

“笑死。”付晚一無所知,在他背後拱火,“我在自己家裏還要守男德。”

齊燁心裏的某根弦被撥了一下,耳尖微熱,轉身摔上了洗手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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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人的處事風格都有些雷厲風行,齊夫人昨晚才半開玩笑地說著要他倆協議結婚,今天就催著付晚和齊燁去拍結婚照。

這家照相館在老城區,知名度很高。

攝影師給很多明星都拍過照片,手藝好,態度也認真。

齊菲菲提前給攝影師打了招呼,要用在婚禮上的照片,務必要拍出夫夫兩人的恩愛質感。

“左邊的漂亮弟弟。”攝影師招呼付晚,“你笑得不對勁。”

攝影師:“你是跟他結婚,不是結義,是拜堂不是拜把子。”

付晚:“……啊?”

笑就笑了,還分個三六九等的嗎?

他牽著嘴角扯了個龍王歪嘴笑。

“……”齊燁那張外人面前清雋寡淡的臉,有點繃不住笑。

“這麽說吧,你們是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攝影師引導,“不是擠在一個戰壕裏手拉手幹仗,要不,你想個未來比較向往的雙人溫馨時刻吧。”

雙人溫馨時刻?

“哥,你想跟我幹點超越我們關系的事情嗎?”他顏色極淺的眼瞳裏像是攬了晨霧,習慣性地伸手去拉齊燁,“比如陪我去玩個雙人蹦極?”

溫熱的指尖搭在齊燁的手腕上,齊燁像是被按了某個開關。

昨晚夢過的黃色廢料,在這一瞬間傾情返場了。

夢裏的付晚頸間留著斑駁的紅痕,貼在他耳邊,小聲地叫他的名字。

閃光燈照過。

“好,抓拍得相當不錯!”攝影師毫不吝嗇誇獎,“尤其是你,齊燁,眼神拿捏得相當到位。”

齊燁:“……”

“組織看好你。”付晚拍拍齊燁的肩膀,“協議結婚的任務一定順利完成。”

他哥的悟性就是好,腦袋裏裝的東西,可能跟他這種學渣都不一樣。

他哥自知背叛了組織,腦瓜子還有點兒嗡,回去的路上有點沉默。

付晚的嘴巴倒是不閑著,自個兒活躍氣氛。

“哥,我覺得我的畢業設計能拿個優秀,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idea。”

“哥,我們等下是不是還要去民政局領個證啊,阿姨說婚禮還在做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