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第3/4頁)

哪怕沒嗅到這個刃靠近後身上的酒氣,郁理也知道他是在席上喝多了。

“真稀奇,你居然會讓自己喝醉。”伸手虛扶他一把,郁理讓他坐在了石桌對面,“你們長船派不是一向最講究風度和帥氣麽?”

知道他雖然半醉,可意識還很清醒,郁理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呵,所以在醜態畢露前,我不是出來了麽。”對方輕笑一聲,隨後舉起手上的酒杯晃了晃,“次郎太刀他們新釀的櫻酒,主君要嘗嘗麽?”

“謝謝不用。”郁理警惕後退。

她如臨大敵的姿態一下子取悅了對方,青年扶石桌直接就哈哈笑了起來。

所以說,這就是上司威嚴大失的結果啊,在她醉酒大哭前這些家夥哪敢這樣放肆來?

內心流淚,郁理面上卻還得端架子用眼睛瞪他,而不能直接羞惱伸手晃他肩膀大聲命令不準他笑。

“好吧,不喝酒。”將手上的物件全放在桌上往旁邊推了推,長義見好就收的轉移了話題,“那我們說說別的,您對之前的提案考慮得如何了?”

這當然還是說的政刀前往現世的事。

“啊,這並不是催促,只是我個人單純想知道一下進度。”半醉狀態的小少爺相較平時多了幾分灑脫隨意,他右手托腮半歪頭看郁理,含笑等回應,“您如果不想說也沒關系。”

月光下,他銀色的短發如水般瑩亮,藍色的瞳仁映皎月,嘴角的笑容輕松寫意,讓本就十分漂亮的五官鮮活又肆意。

“沒什麽不能說的。”郁理回得很快,“我同意了,並且之後回現世就會手去辦。在這之前會盡量將被影響到的出勤安排重新列表,我記得接下來的一周裏正好有一日是你輪值近侍,到時有哪裏不妥也可以一起商量。”

她回得坦坦蕩蕩,一如既往的公平細心和高效率,卻讓對面原本含笑望來的打刀逐漸抿直了唇角,收起了托腮嬉笑的姿態。

這又是怎麽了?

郁理不懂小少爺好端端的突然變臉,不由追問:“是有哪裏不妥嗎?直接說也沒關系。”

打刀垂眸不語。

問哪裏不妥,不如說是太妥當……

這個人從來不是說說,是真的將所有刃的需求放在心上,且不論藏刀還是政刀,只要能解決就一定做到,所以他回頭去找同盟,那些時政出身的同僚們才這樣一口答應並給予強力聲援。

不是為了與藏刀爭口氣,也不是為了替他出頭,只是單純為了眼前這個主人,單純地給她幫忙而已。

“長義君?”對面傳來她擔憂的聲音,“是累了嗎?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輕輕搖頭,擡眸看向了對面,“在現世集刀的時候,您心裏在想什麽?在選擇山姥切的時候,為什麽您選擇了仿品,而不是本歌?”

突如其來的靈魂提問,郁理一下子愣住。

原有軌跡的普通人自己為什麽選被被而不是長義,早被攪了原本心路歷程的她一下子也回答不出來啊。

可是面對月光下那雙如此灼灼的眼睛,郁理知道必須回答。

於是她絞盡腦汁磕磕絆絆:“大、大概是,不在乎吧。”

對面的刀就愣了,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停了半天,在郁理越發小心的目光下又突然自嘲一樣低頭哈哈笑起來。

“不在乎啊,原來如此!”他幾乎要笑出眼淚來,“我怎麽就忘了呢,這確實是您的風格啊!如果您是更看重名譽的那種人,被握在手中跟一起聞名的禦用廚刀就不會也是一套仿品!這還真是和史書上描述得如出一轍,只要一樣鋒利,其余全無所謂!這真的是一視同仁……好一個一視同仁,我竟然也敗在這一點上!”

這是醉了吧?

聽長義那逐漸語無倫次的一番發言,郁理越發的小心。

果然還是找個人來扶他回去比較好?

心裏剛這麽想,對面的刀又停下了笑聲,他理了一下額前的劉海,然後才又擡頭,要不是雙頰上的紅暈只單看表情是全然不見醉態,對方似乎又恢復了平常的優雅少爺作派,優雅又紳士地重新坐好:“剛剛失禮了。”

“啊,沒關系。”郁理這會兒是真確定他醉了。

醉刀偏偏挺有禮貌,得到諒解後還笑了笑,接擡手伸進了馬甲內袋,從裏面拿出了什麽東西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套女式用的迷你鏡梳組合。

“這不是……!”鏡梳那熟悉的式樣讓郁理直接一愣。

“我做過一場異常真實的夢,夢見我有一次出陣大敗而歸,一身狼狽滿心懊喪的時候是您過來開解的。”長義低頭看桌上的鏡梳,低低道,“您許諾失敗的我隊長之位去復仇,親自為我取來新衣置換身上的狼狽,還贈予我您自用的鏡梳整理儀容,說用完還您。可夢裏的我並沒有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