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食人蛭(上)

沼澤下面恢復了死寂。

王保長小心翼翼向我詢問:“師兄,死了嗎?”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丫才死了呢!”

王保長自知說錯話,帶著歉意的笑了笑:“我不是問你,我是問沼澤下面的東西!”

沼澤下面那東西已經沒有反應了,我點點頭說:“應該死了吧!”

為了預防萬一,王保長還是舉起獵槍對準水下的黑影。

“師兄,快把那狗日的東西提上來看看,到底是什麽個怪物!”王保長說。

我沉聲喝氣,用樹枝將沼澤下面的那團黑影挑出來,扔在竹筏中央,竹筏都被壓得往下一沉。

我和王保長同時湊上去,只見那東西體長一米有余,渾身烏黑,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味。

我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這個怪物的五官,它就像一只軟綿綿的大蟲子,圓滾滾的,又粗又壯,真像是一個大酒壇子。

削尖的樹枝穿透了怪物的肚子,黑血還在汩汩往外冒,十分惡心。

我擡腳踩著怪物的身子,猛地將樹枝抽出來,一股黑血頓時飆升起兩米高,怪物的肚子留下一個碗口大小的血窟窿,裏面是血肉模糊的五臟六腑,看上去都被攪碎了。

王保長用腳尖踢了踢這只肥碩的死蟲子:“這是什麽玩意兒?又腥又臭,不會是什麽遠古生物吧?”

我皺起眉頭,嘀咕道:“這東西好像是……食人蛭!”

“什麽食人蛭?你認得這東西?!”王保長好奇地問。

我沒有回答王保長的問題,而是蹲下身,用刀子將大蟲的一端切割下來,濃濃的黑血流得到處都是,看上去像是大蟲的腦袋。

王保長看得直皺眉:“咋的?準備弄個刺身吃啊?”

我把那塊大蟲腦袋翻過來:“你看這裏!”

王保長湊過來看了看,發現大蟲的腦袋下面,竟然生著一個奇怪的吸盤,裏面密密麻麻長滿毛刺,看上去又惡心又恐怖。

我擡起頭,問王保長:“知道水蛭嗎?”

王保長怔了怔,隨即說道:“水蛭不就是螞蟥嗎?”

西南地區氣候潮濕,田野間有很多螞蟥,螞蟥喜歡吸血,當你在田裏勞作的時候,螞蟥就會無聲無息地貼在你的腿上,等它吸飽鮮血以後,就會鼓脹起來,而且會牢牢吸附在腿上。這個時候你還不能用手去扯,如果螞蟥的腦袋斷在肉裏,那可就麻煩了,嚴重的還會引發細菌感染。

要想弄掉腿上的螞蟥,通常有兩種辦法,一種是用力拍打小腿,受到震蕩,螞蟥就會掉下來。但碰上那種吸附得很緊的螞蟥,拍也拍不下來,只有用煙熏,點燃一把稻杆,用濃煙去熏螞蟥,螞蟥自然就會脫落。

王保長怔了怔,驚訝道:“什麽意思?你說這東西是水蛭?!”

我點點頭:“這可不是普通的水蛭,是食人蛭!”

王保長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普通的水蛭大家又不是沒有見過,還沒有蚯蚓長。

而面前這玩意兒的長度起碼超過了一米,重量也有好幾十斤,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可怕的巨型水蛭?

我擡腳將那團烏黑的東西踢下竹筏,刀子在褲腿上隨意擦了擦,淡淡說道:“信不信由你!”

之前和李愛國在一起的時候,李愛國曾經給我提起過中越邊境上的食人蛭。

他說當年有個很厲害的考古學家,在中越邊境勘察一座古墓。那裏氣候十分潮濕,最易滋生毒蟲。那家夥命不好,還沒下鬥呢,就碰上一只足有半米多長的巨型食人蛭。後來當人們發現他屍體的時候,他的身體只剩下一層皮,血肉全都被食人蛭吸食的幹幹凈凈。

王保長看了一眼黑沉沉的沼澤,澀聲道:“沼澤地裏的那些白骨……”

王保長環顧一眼四周,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這半截話卻讓我不寒而栗。

很明顯,沼澤地裏那些白森森的人骨和獸骨,都是食人蛭的傑作。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老苗人祭祀的就是這些食人蛭!

說得好聽點是祭祀,說得不好聽點是喂養,他們是用活物來喂養這些食人蛭,想想真是讓人頭皮發麻。

我為什麽會說“這些”食人蛭,因為食人蛭是群體性動物,有一只食人蛭,就會有兩只食人蛭,有兩只就會有一群。這片大煙泡子一望無際,泥地下面的食人蛭只怕數量驚人,要不然這裏也不會屍骨如山。

我個人特別討厭那種軟綿綿的蟲子,所以我從小就討厭螞蟥,再加上那些恐怖的民間傳說,我更是對螞蟥敬而遠之。

沒想到這人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螞蟥。這種體積的螞蟥,估計兩三只就能把一頭大象吸成空架子,更別說人了,一只螞蟥吸食一個大活人綽綽有余,難怪這東西被稱為“食人蛭”,真是名副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