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第2/4頁)

莫驚春立刻留意到薛青的反應,以為他是想要和陛下說正事,忙說道:“陛下,大理寺卿急忙前來,定是有要事在身,您還是快些去和大理寺卿商議才是。”

正始帝如同一只慵懶的虎豹趴在山石上懶洋洋地甩著尾巴,才不經意地看了眼薛青,讓人帶著他去邊上的亭子。

在陛下和薛青兩人說話時,莫廣生的脖子上搭著一條巾子走過來,面色微紅。

剛才和陛下的打鬥,雖然算得上險象環生,可對莫廣生的體力消耗,卻是幾乎沒有。他只是故作姿態地擦了擦汗漬,然後對莫驚春說道:“子卿,太後可曾為難你?”他這話說得低低的,像是怕被人聽了去。

今日,太後在莫驚春入宮的時候,特特叫他過去了一趟。

這是莫驚春第二次去永壽宮。

本該是一回生二回熟,可是莫驚春第二回 卻反倒是比第一回還尷尬些,因著太後這一次找他過去,是另有緣由。

事關陛下,莫驚春也不好說太多,只是搖了搖頭,“太後娘娘脾性高尚,怎可能會為難我?”

莫廣生嗤笑了聲,也不說話,看了眼陛下和薛青,眼神又挪了回來。

莫驚春:“兄長,陛下待莫府寬厚,可是您還是莫要太過肆意。先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斷了小官的肋骨,眼下又是和陛下沒輕沒重,若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莫廣生就用力地揉了把頭發,好笑地說道:“那個小官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棋子,故意使我生氣罷了。可是旁人讓我不痛快,我為何要讓他們痛快?至於陛下……”莫廣生又看了眼正始帝,“有你在,陛下怕是舍不得殺我。”

莫驚春:“……”他重重一腳踩在了莫廣生的腳尖,巴不得將他的腳板給踩爛。

雖知道莫廣生是故意說話來逗趣,但莫驚春並不喜歡這種假設。

大將在外,肆意慣了。

而莫廣生早就接受他和陛下的關系,雖然偶爾有點酸溜溜,到底沒什麽偏見。但也礙於此,人也容易膨脹起來。

莫驚春決不許莫家也變得張家那般。

不論是行徑,還是下場!

“你可以不去。”

陳文秀站在天牢門口,深吸了一口氣。

站在她身旁的人,赫然是莫驚春。

陳文秀笑了笑,“不了,其實我很感謝您來特地告訴我這件事,如果錯過這個機會的話,我可能永遠都找不到我的來歷。雖然,我已經不在乎明春王究竟會落得什麽下場,但最起碼,我的記憶,還是值得我來走這一場的。”

正始帝本不打算讓明春王和陳文秀見面。

帝王覺得他不配提要求。

……眼下明春王的意見並沒有那麽重要。

可是莫驚春聽到薛青在據理力爭,“明春王的命不重要,可是他手底所掌握的那些東西很重要。如果能在他活著挖出來,那未嘗不是好事。”

薛青暗示的,其實便是明春王所擁有的那些武器。

莫驚春由此想到了陳文秀的來歷。

只有他,陛下,和明春王,才完全清楚這一切,其實並不是明春王的創造,而是陳文秀所帶來的奇跡。可陳文秀壓根不記得自己的過去,而莫驚春也透過精怪,得知陳文秀的奇特來歷。旁人或許會不在意,但莫驚春以為,陳文秀對於自己丟失的那些記憶,多少是上心的。

陳文秀看起來與世俗的女子有些不同。不是說她顯得更為陽剛或者怎的,就是透著一股截然不同的幹勁。在她的身上,莫驚春偶爾能窺探到後世的驚鴻一瞥。那樣的世代若是當真存在,那定然,是比現在更好的世代。

莫驚春,將此事告知了陳文秀。

而如莫驚春所料,陳文秀確實是想知道自己的來歷,是不是當真如同明春王對外宣布的那樣……畢竟她其實對於自己在山村裏的記憶都是記不太分明。那斷斷續續的記憶,有時候如同鏡花水月,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是莫驚春不知道第幾次來天牢。

薛青:“是否有種熟悉的感覺?”

莫驚春:“沒有您熟悉。”

薛青:“哈哈。”

跟在身後的陳文秀默默打了個寒顫。

這位薛青大人是不是沒有意識到,他笑起來的時候是多麽幹巴恐怖呀?

明春王被關押的地方,有些熟悉。

莫驚春看了眼左右的位置,這不是老熟人,秦王曾經住過的地方嗎?

他們的腳步聲吸引了正徒然坐在草堆上,不知在盯著些什麽東西的明春王。只看他身上穿著囚衣,雙手和腦袋都被同一塊枷鎖給拷上,就連雙腳上,也有著鐵鏈的束縛,這讓莫驚春不由得挑眉。

這待遇可比之前要隆重得多。

薛青面不改色,“他值得。”

而陳文秀在停頓了片刻後,就提著裙角朝著牢獄走了過去。今日她穿著一身桃紅色的長裙,又沒有戴上面具,整張清純可愛的小臉便露了出來。陳文秀是娃娃臉,她每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都覺得自己長不大了,又沒什麽氣勢。可是當她總算能用自己的真實面貌站在明春王的面前時,她突然又覺得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