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第6/6頁)

她只邀請過一人。

鄭明春朝著陳文秀咧開嘴笑了笑,“果然,如他所說,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

他盯著在陳文秀身後走過來的幾個女學生,“也非常有野心。”

所有人,或者說,絕大部分人,都將這個女子書院當做是一個笑話,但是很顯然,眼前的這個小院長,是別有目的。

或是說,懷揣著極其遠大,會爭奪著頂端利益的想法。

陳文秀淡淡地說道“你以為世間只得你第一個聰明人嗎?”

要她說,莫驚春才是。

她懷疑,莫尚書當初讓陛下答應送她來這裏的原因,除了要她活命之外,是不是也在那短短的交談中看透了她這個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願意的,那陳文秀何必這麽賣命地幹活?

鄭明春吊兒郎當地聳肩,攤手說道“我每個月只有七天的時間可以上課,還希望院長將我的時間安排一下,到時候讓我的小侄女通知我吧。”他說完這話,就擺擺手往外走。

陳文秀微眯起眼,“你另外的學生是誰?”

“只有七天”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這裏是他的兼職。

而他只是為了應付林歡的請求,才不得不來。

“大皇子。”

鄭明春這聲音響起來的下一瞬,人就已經在門外。

陳文秀看向鄭雲秀尋求肯定,“他之前是在顧柳芳大儒的那間書院讀書?”

鄭雲秀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是,而且他還是顧大儒的弟子。當初家中因為他太過放誕不羈,而且還執意要離開家的這件事而疏遠了他。”所以,教導大皇子的事情,也是真的。

陳文秀當即讓人拿課表來。

聰明人總歸有桀驁不羈之處,如果他真的有真才實學,她也不是不能容忍這樣的出格。畢竟她以前上學的時候,也總喜歡這樣特異獨行的老師,但要是他半點能力都沒有……陳文秀露出陰森森的笑容。

那也怪不得她想哢嚓掉他了。

垂下頭的時候,陳文秀的眼神微沉,露出些許擔憂。

……難道,林歡其實沒死?

鄭明春坐上毛驢的時候,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惡寒。

就像是有人在盤算著他。

他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想要他得罪的仇家也不少。鄭明春任由著毛驢慢吞吞地往前走,而他眼睛一閉,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是會跌倒在地,還是毛驢前有沒有別的人。反正毛驢的速度這麽慢,一般人,怎麽都不可能撞上。

他在想著鄭天河的事情。

當然,當然,竇氏那一樁滅門慘案,他事後去查過。

一點痕跡都沒有。

看起來,就當真是明面上這麽回事。

但沒有痕跡,某種時候,也恰恰是最大的,最明顯的痕跡。

尤其是在帝皇的手段下。

鄭天河鋃鐺入獄,或許和流言有關,但這不是最根本的原因,頂多這算是一個附帶的因素。他就說,正始帝雖然愛得瘋魔,但不至於徹底發瘋,為了莫驚春就隨意將個世家的家主抓起來。

但是……

如果流言的事情只是火上澆油的話……那其根本的緣由,又是什麽?

最近京城中的大事,可是不少。

愈演愈烈的流言,成家兄弟,竇氏,明春叛軍……太祖令?

鄭天河猛地睜開眼,自言自語地說道“不會吧,鄭天河不應該這麽蠢呀?”他的嘴巴雖然是這麽說,可是眼底已經浮現出了洋洋得意的喜悅。

“不是吧,不是吧,鄭天河,你真蠢到這個地步……這可真是,自尋死路啊!”

陰森恐怖的牢獄中,只得幾聲沉悶的壓抑聲。

聽起來,像是鞭子在抽打肉體的聲音,又像是鐵棍,或者其他什麽都好,聽起來,應當是在拷問。

可如果是拷問的話,那不應該讓犯人說話嗎?

怎麽卻是堵住了人的嘴巴,像是嫌惡於聽到任何的痛苦叫喊聲?

玄色靴子踩上癱軟在地上那男人的臉,用力碾了幾下,而後靴尖踢了踢他青腫的下巴,饒有趣味地說道“都說你是個短命鬼,但寡人覺得,你能活到現在,可真是老天不開眼。劉昊,你覺得呢?”

劉昊笑嘻嘻地說道“陛下,這樣逃開地府牛頭馬面的短命鬼,合該是您將其收服了。”

正始帝懶洋洋地搖了搖頭,“寡人可沒那麽多閑心,如果不是他惹了夫子,容他再活兩年也沒什麽。”他猛地壓低了身,拽著那人的頭發硬生生地拖起來,笑得猙獰,乍然像是頭惡鬼,“說說看,寡人分明已經讓你們夾著尾巴做人了,怎麽一個兩個,還是這麽不聽話呀?”

啪!啪!

匕首清脆地拍在血肉模糊的男人臉上,又割開一道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