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第4/6頁)

暗十一沉悶地看向衛壹,“你有權調動暗部的卷宗。”

衛壹利索地點了點頭,“是,暗部那裏的消息,肯定比我們自己去收集要快一點,但是暗部如果只得袁鶴鳴一個頭頭的話,那我這麽做也沒什麽。但除了袁鶴鳴之外,暗部也不是只有一個主事,我的調動是瞞不過其他人的眼睛。”

暗十一看向衛壹,漠然地說道:“你想要瞞過陛下?”

不然為何獨獨提起袁鶴鳴?

袁鶴鳴是莫驚春的友人,為了莫驚春,有時候他甚至會抗旨不遵。

陛下多少是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謂是愛屋及烏了。

不然早就砍了他。

衛壹搔了搔臉,搖頭說道:“倒也不是這個意思……但誰知道呢?我們看到的東西,就一定是真的嗎?說不定,也是陛下故意想讓別人知道的呢?”

暗十一沉默。

衛壹的說法並沒有錯。

陛下整個人要是狠厲起來,就連自己也能算計,在他的眼中,壓根沒有什麽是不能當做籌碼的,只除了他看中的東西外,這世間在陛下的手中,應當只不過是一盤有趣的棋局,如果不能夠讓他滿意的話,那隨時隨地掀開棋盤,那也是可為之事。

他根本就不在乎。

從暗十一那裏回來後,衛壹無所事事地磨蹭到了下午,等墨痕醒來後,他們兩人這才改頭換面,然後一起出去。

待到晚間,他們才跟著莫驚春的車馬回來。

莫驚春穿著紫色官袍,大步邁開的步伐,足以看得出來仍然帶著淡淡的薄怒。臨到離開的時候,吏部官員最後送上來的要務,卻正好有個無法容忍的過錯,莫驚春難得冷了臉色,將人訓得膽顫心驚。

那乍然震懾的氣勢,迫得人戰戰兢兢,不敢再放肆。

莫驚春外露的氣勢並沒有隨著離開而散去,反而越來越壓抑,他暴躁地扯了扯衣襟,然後蹙眉對跟在身後的人說道:“全都不要跟過來。”他大步流星地闖進了屋中,煩躁地脫掉外面的衣裳,只覺得哪裏都不舒服。

他的皮膚有些瘙癢,脖子似乎有種刺痛的燒紅。

心口就像是被挖開了一個坑,莫名饑渴的感覺無法填飽腹中的饑餓,莫驚春中午進食的時候,已經吃進了比往常要多的東西,但還是滿足不了這饑渴的自己。

莫驚春雖一眼看中了屋中的箱子,但還是站在窗前深呼吸,平息了自己有些外露的情緒,勉強將那些全部都收束在身體內,這才去看那箱子究竟是什麽。

這宮內的造物,多少還是留著痕跡。

莫驚春認真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陛下送來的東西。

不過墨痕他們怎沒與他說?

莫驚春抵著額頭想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許是他剛才的情緒太過激烈,他們都不敢插嘴說話了。他苦笑,搖著頭想了想,還是得盡快解決這個麻煩,他都感覺到自己的情緒逐漸不受控制,變得更加有攻擊性。

現在只是不能容忍旁人的靠近,以及對他人的情緒太過敏感。

尤其是任何具備攻擊性的情緒都會刺激到莫驚春,他還從未想過自己能這般激烈,這許得是在他年少輕狂的時候,才會有這般不穩重的時刻。

莫驚春一邊想著,一邊擼起袖子,將這箱子給打開。

結果……

莫驚春茫然地立在原地,有些奇怪地偏了偏頭。

鼻子動了動。

不可否認,那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登時讓莫驚春的眼神不自覺地紅了紅,這沉重的箱子裏,塞滿了陛下的衣裳,還有一些貼身的小擺件,比如……

莫驚春默然地看著擺在正中央的小毛球。

這顆東西擺得如此明顯,又是如此居中,莫驚春不相信這其中沒有陛下的手筆。

他都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將自己衣櫃中常穿換的衣裳都送了過來……莫驚春扶額,畢竟陛下也不是個貪圖享樂的,平常除了必須的衣裳外,四季的常服他都不怎麽上心,對於服飾和色彩也沒有偏好,都是宮中的常制,但也會有有些方便的常服。

能將半人高的箱子塞滿,這其中已然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衣服。

莫驚春的心都在顫抖,他不敢想象陛下究竟是怎麽吩咐劉昊,而劉昊又是帶著怎樣奇怪的心情去收集這麽些東西……

他掩面嘆息。

但,更加難以遏制的,是莫驚春忍耐不住的沖動。

他的手指緊扣在箱子上,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欲望,但即便莫驚春用力到手指發白,都難以克制自己想要在上面打滾的欲望。他的喉嚨發出一聲低低壓抑的嘶吼,然後胡亂地、顫抖地將這些折疊好的衣裳胡亂地扯出來,然後立刻低頭埋了下去,生生地吸了口氣。

即便這些都是已經清洗過的衣裳,但畢竟是日積月累,屬於正始帝貼身的衣物,仍舊能夠讓莫驚春感覺到那若有若無的氣息。只得一二件當然是不夠,但如果是整個箱子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