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第5/6頁)

袁鶴鳴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正始帝在想什麽,在行了禮數後,“陛下,昨夜我們已經抓住了成衛忠的姐姐,連帶著那些追他們的賊人,也一並抓捕回來。”

正始帝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道:“寡人記得,抓人,似乎並不在你的職權範圍內?”

袁鶴鳴訕笑著說道:“這不是趕巧了,趕巧了。”

昨夜,袁鶴鳴讓人做足了準備,兵分幾路,原本是要將人一舉帶回來。而誠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成衛忠的長姐,也就是成虞君確實還藏在原來的地方沒有挪窩,只是那地方太過隱蔽,特別難尋。

可是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先他們而去,搶先在其中探索。這和袁鶴鳴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他們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隱藏起自身,盯著那些賊人的動靜,把控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果不其然,這群人找到了成虞君藏身的所在。

然,成虞君心思縝密,在被追到了藏身處後,依舊非常果斷冷靜,從另一處入口跑了出來,襲擊了蹲守的落單賊人,然後跳墻而出。

成虞君的計劃幾乎是完美的,只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最終還是被一路盯梢的“黃雀”給抓住了。

正始帝聽完,嗤笑了聲,“寡人怎麽覺得,昨夜的行動,只是全憑運氣?如果不是那些賊人先給你們試水的話,你們可未必能夠抓住成虞君。”

袁鶴鳴訕笑道:“是有些,不過臣也派人在幾個出口盯著,如果昨夜有了這麽大的動靜,然後還沒捉到人的話,那就說明,她還藏在那片區域。那明日,臣就會請京兆府的人幫忙,將那地方逐一排查。”

光明正大的動手,有時候可比藏著掖著要方便得多。

“查出來什麽了?”正始帝兩根手指敲在桌上,發出“篤篤”的聲音,“他們姓成,被連續追殺了這麽久,如果不是他們藏著什麽驚天動地的秘密,那就是因為他們身上有什麽讓人垂涎三尺的東西。這樣的魅惑,都堪比虎符了。”

他坐在座位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袁鶴鳴,“莫不是太祖令?”

成姓,成姓,足以讓正始帝記得的人,並不多。

寥寥之中,那不愛財富,解甲歸田的成均,算得上是其中之一。

他自離開太祖後,有生之年,不曾歸朝。

只在死前,曾去信一封給予太祖,便再無音訊。

袁鶴鳴掀開下擺,跪了下去。

他從懷裏掏出詢問得來的消息,雙手奉上,“正是。”

“成虞君,成衛忠,這兩姐弟,乃是開朝大將,成均之後代。當初成均並沒有留下來,而是歸隱鄉田。他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只帶走了這一枚太祖令。”劉昊從袁鶴鳴的手中取過這東西,聽得這位官員繼續說道,“而當初,成均在去世前,曾經說過,這東西象征著太祖的情誼,更是國之重器,乃是需要子孫後代豁出性命去庇護的東西。”

他的語氣微澀。

“而這,正成為了成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家訓。”

正始帝隨手從劉昊的手中取過那文書,低頭看了幾眼。

盡管陛下什麽都沒說,甚至沒有表露出什麽細微的表情。可是劉昊覺得,陛下不高興了。

“愚蠢,”正始帝冰冷地說道,“為了一個死物要生要死,豈非顛倒其原意?”

太祖令當初被造出來,便是為了庇護這幾位友人難得的友情,與一同打拼天下的功勞;可到如今,卻是要功臣的後代,為了這死物而犧牲,那究竟是誰,來庇護誰?

正始帝猛地闔上文書,愚不可及!

成衛忠想不到,自己在和莫驚春說完話的半日內,居然就見到了成虞君。

他無聊地趴在床上,雖然還發著燒,可是半大少年,身體還是茁壯得很,頂著這樣的傷勢,還能哼哼唧唧吃下不少東西,半點都沒有因為自己是個病人而吃不動。

他攤平了身體,正試圖舒展著身體,就聽到門簾被掀開的動靜。

他下意識說道,“秦大夫,您別來看我了,我真的沒事。我也沒亂動,就是想著躺著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下意識想要活動活動筋骨。而且,我也是剛剛才動的,真的沒有亂——”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緊隨而來熟悉的腳步聲。

成衛忠怎麽能不熟悉那聲音呢?

他聽了十來年,是他生死相依的血脈至親。

成衛忠猛地就擡起頭,盯著疾步走過來的成虞君,她的模樣已然發現了巨大的變化。身上穿戴的破舊衣服變得嶄新幹凈,一看就是還沒穿過的新衣裳。

一旦從那臟汙狼狽的模樣變作眼下這秀美漂亮的打扮,成衛忠險些要認不出來了。

成虞君急急走了進來,看著成衛忠背上被包紮得緊的地方,眼當即就紅了,揚起的手剛要抽下去,看著成衛忠下意識閉起來的眼,呼吸一窒,反過來,一巴掌就抽在了自己臉上。那清脆用力的動作,驚得閉上眼的成衛忠猛地睜開,看著阿姐臉上的紅腫,嚇得幾乎跳起來,“阿姐,你要是生氣打我就好了,我皮糙肉厚的,你打自己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