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第3/11頁)

衛壹笑著說道:“其實您不知道,墨痕家裏的父母,一直是不太願意墨痕和許鳳在一起。雖然他們確實是收養了許鳳,但是許鳳是個孤女,也帶不來嫁妝。

“倒也不是墨痕的父母勢利眼,就是畢竟門不當戶不對,是墨痕進了您的院子後,又成了管事,在家裏說話算是頭一個,這才強行壓下了父母的不滿。”

可是這事情不滿是藏在心裏的,即便是面上不說,平日裏的言行難免就會帶出來。

墨痕在莫驚春院裏做管事,莫驚春待下人又大方,每年帶回來的錢財可不少。眼饞墨痕地位的,喜歡墨痕的,看上墨痕家底的……對比起許鳳,墨痕的選擇其實有許多,在墨痕父母看來,他們是預備給墨痕挑個好的。

卻不曾想,墨痕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順從他們的意思。

只是墨痕平時在外面跑,往後家裏肯定是婆媳在一塊的,這婆婆要是不滿意媳婦,那媳婦日子也是難過。

“結果這一回,墨痕能醒來全靠著許鳳,太醫都說了,這親人的呼喚是有用的。若不是許鳳在,墨痕還未必能醒過來。

“我看啊……墨痕就算年底起不來,這婚事也肯定會結。”

莫驚春揚眉,“起不來還結婚?”

衛壹笑著說道:“郎君卻是不知道,這民間鄉下的說法,叫沖喜。一般是夫家重病或是受傷,便會娶一個有福氣的媳婦過門壓一壓。

“這回,該是墨痕的父母著急了。”

莫驚春想了想方才屋內墨痕和許鳳的模樣,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看未必。”墨痕若是當真珍重許鳳,就不會讓她帶著那樣的名頭嫁進來。

不管怎麽說,墨痕醒來後,莫驚春心裏總算放下一塊大石頭。

就在莫驚春安心的時候,宮內卻是嚴肅起來。

劉昊彎著腰從門邊進來,靠在正始帝的耳邊說了幾句,正始帝的臉色有些難看,霍然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他走得急,身後撐傘的太監都跟不上。

太後宮內正點著淡淡的香料,可即便是這樣,都蓋不住那苦澀的藥味。

正始帝踏足的時候,臉上便是沒有半點笑意。

秀林得知消息的時候就已經遲了些,急忙忙趕了過來,朝著陛下福了福,低聲說道:“陛下,太後娘娘剛剛才睡下。”

正始帝冷著臉說道:“這是怎麽回事?”

秀林低聲說道:“太後清晨就有點頭疼,奴婢想請太醫過來,太後娘娘卻說無礙,就不要驚擾旁人。等下午再起來時,卻已經是發了高燒。奴婢便急忙去太醫院請了禦醫過來,方才已經開了藥服下。”

禦醫還等在太後宮中,見陛下親臨,急匆匆地出來,“陛下,太後娘娘只是這幾日天寒地凍,在地暖殿內待的時日久了些,前兩日去送行大皇子出了宮門,這便吹到了寒風。”所以寒氣入體,這兩日才發了出來。

然後禦醫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倒是隱晦地勸太後要多多動彈,不能整日呆在殿內。

正始帝見太後已經入睡,便沒有驚擾,直到晚間太後醒來,這才過來一趟。

彼時太後的神色已經好上許多,正在和秀林有說有笑。

太後見正始帝過來,臉上的笑意更濃。

卻是看正始帝沒有立刻走過來,而是站在較暖的地方暖了暖身子,讓身上再沒有外面的寒意後,這才走到太後的身旁坐下,無奈地說道:“您這是……禦醫都勸您多動動。”

太後嗔怒地看他一眼,卻是不說話了。

這卻是涉及到了公冶啟和太後的一樁隱秘,太後一直都是不愛動彈的。

她是平日裏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的人。

其實早在從前,就已經有太醫跟太後勸說過了,可是太後一直裝作不知道。但是人躺久了還是要起來動動,不然這身體要如何保持?莫說太後這只是去宮門外送了送大皇子就已經發燒,若是再往後,這可得怎麽辦?

太後也確實是理虧,只能任由著正始帝說。

皇帝的臉色看起來略顯難看,那嚴肅的模樣,也讓太後收起了別的心思,與他慢慢說起話來。直到太後的燒退了,皇帝這才離開。

等正始帝離開後,太後才無奈地說道:“你瞧瞧,皇帝這模樣,怕不是得將我當做小兒來訓斥。”女官秀林看太後雖是這麽說話,可是臉上卻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就是知道太後心裏還是高興的。

陛下要是不關心太後,何必巴巴跑過來?

太後若是不高興,怎可能聽陛下說那麽多話?

秀林給太後蓋了蓋被子,笑著說道:“陛下自然是關心太後的,只是太後娘娘,陛下的話卻也是沒錯,您瞧瞧,從這殿內到宮門,其實也才多長的距離呀。

“若是太後娘娘的身體孱弱,往後大皇子再回來,卻也是要心疼得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