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第6/6頁)

正始帝冷冷說道:“除了這兩個,還有呢?”

副將不敢多言,立刻去將其他拖下去的人都帶上來。

滿打滿算,一共八人。

她們身上的裝扮都被除去,所以容貌都露了出來。不管是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是蒼白的神色,在這時候都有人不怕死地往上看,試圖讓正始帝心生可憐饒過她們。

方才她們被帶下去的時候就知道麻煩大了。

雖然她們不知道動手的人是誰,但是可以指使宮中侍衛的人肯定是皇帝身邊重要的人物,瞧著這態度是不願她們跟陛下接觸,她們自然不願。

都走到這一步,如若沒有上進心,如何能闖出一片天地。

這本也沒錯。

可偏生撞見的是正始帝。

她們派出去最漂亮膽大的兩人,如今正臉色蒼白地跪倒在前頭,後來者不知就裏,只看到高高在上的帝王正瞥來的一記冷眼,當即就有人下意識露出了最漂亮的模樣。

她便是這一樁事情最出謀劃策的人。

也是她帶頭去和內侍協商,試圖將自己送到宮宴上。

劉昊慘白著臉色從後面走了過來,俯身在陛下耳邊說了什麽,而後也跪了下來。

“陛下,我等姊妹只是仰慕陛下已久,想見見陛下……”

“是啊,是啊……”

“還望陛下憐惜則個。”

禮部上下都要暈過去了,尤其是禮部尚書黃正合,他坐在席面上氣不打一處來,只覺得這些番邦女子太過孟浪!都什麽時候,都什麽時候還在說什麽?!

一個個心思倒是大,怎麽不長眼看看現在陛下那模樣!

帝王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陰戾的眼斜睨過去。

“想見見寡人?”

正始帝總算移開步伐,步到她們身前,紮人滲骨的視線慢吞吞從他們身上滑過,陰鷙又恐怖。倏地,帝王輕笑了一聲,那笑聲爽朗得如同少年郎,卻猛地讓整個殿內的氣氛再壓抑了三分,“好呀,寡人讓你們見見。”

這話剛落,還未等她們心喜,便先有疾風。

“啊啊啊啊!!”

最先說話的那女子發出劇烈的慘叫,雙手捂住臉弓下身來,血色從指縫爬了下來,大片大片噴在地上。

兩顆眼珠子滾在血泊裏。

正始帝漫不經心地往前一步,正一腳踩爛。

發出清脆的爆漿聲。

除此之外,其他數人也無一幸免。

最先撲進來的那兩個人倒是逃了過去,可是她們的眼睛保住了,她們的手卻沒了,兩只柔弱的手從手腕齊根斷裂,直接痛暈了過去。

正始帝的冕服濺滿了血紅,腳底滿是血泊。

高利國的使者早就癱坐在位置上,臉色難看得很,恨不得就在這裏暈過去。可緊接著,那殘暴帝王的眼便看了過來,略有古怪地說道:“聽說,兩國交好,不斬來使。”

他冷冷哼了聲。

“寡人不殺你。蓋烈,將高利國其他人都拖出去,殺了。”

蓋烈是柳長寧的副將,聞言立刻帶著宿衛撲進了這個本該歡歌悅舞的殿宇,如同豺狼虎豹般,將除了高利國使臣外的其他高利人全拖了出去。

而使臣館下榻的人,自然也無一可免。

高利國使臣目眥盡裂,猛地站起來,“公冶皇帝,你欺人太甚!”

正始帝正將長刀拋在血泊裏,取著手帕擦手,聞言露出個陰鷙冷笑,“寡人欺人太甚?”他側過頭去,“按住他的手腳。”

登時這人就被拖到殿堂中,正始帝面無表情地將手帕丟在他臉上,自王振明席面上取走一壺酒。

王振明在正始帝走來時,就跟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嘎了一聲,眼睜睜看著皇帝動作,嘴巴顫了幾下,渾是紫色。

那高利國使臣連脖子都轉不動,正要瞪眼將染血手帕吹走時,從天而降的酒水砸在他的臉上,澆得他滿頭滿臉。

這手帕是上用貢品的布料做的,甚是吸水。

不過片刻,這手帕就吸滿了水,死死貼在高利國使臣的臉上,連口鼻眼都塞得緊,不管怎麽呼吸都只能汲取到少少的水汽,更甚之到後面灌進口鼻的全是酒水,嗆得他拼命想咳嗽,卻壓根開不了口。

四個侍衛死命按住他的手腳,只能看到這高利國使臣原本掙紮的手腳漸漸軟了下來。

殿上諸人眼睜睜看著他在死亡面前掙紮。

正始帝擡手將酒壺砸在墻壁上,爆裂的脆響讓左近的人打了個寒顫。帝王笑著踩住他的小腹彎下身來,笑得瘋狂陰鷙,“寡人先前欺你太甚了嗎?”

眼下,這才叫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