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3/3頁)

劉昊哀嘆,宮裏的畫師那一個個學識上乘更是讀書出身,又不是個個都放誕不羈愛畫這等私密的春宮圖!

好聲好氣將陛下勸去睡覺,劉昊在殿外抹了把汗。

太傅啊太傅,該幫的該做的他已經盡力的,余下的……便只能你自己扛著。

翌日,公冶啟起身,感覺到異樣的古怪。

他默不作聲掀開了被褥。

公冶啟:“……”

他此前從未有過。

仔細回憶夢中,他只隱約知道那應當是莫驚春,他在夢裏……

哭得很慘。

公冶啟回味了片刻,居然也不惱怒,平靜地叫人進來更換了衣裳被褥,自己袖手在昨夜看圖的地方高深莫測站了一會。

他想念昨日的氣息。

在極致恐慌裏迸發的氣味如此惑人,若隱若現地勾引著他。

念念不忘。

但是到底昨夜強塞了一堆圖,讓公冶啟霍然發覺,原來之前種種本就出格。

一時間想來,倒是有些對不住父皇。

公冶啟尋思著今日再給父皇多上幾炷香,再去演武場站樁一個時辰。

永寧帝對他雖好,卻也罰他。

什麽當做,什麽不當做,雖然麻煩,卻也一點點艱難地培養出個雛形。

對公冶啟這天然的性子,已經算是不錯了。

公冶啟也一直記得。

做錯了事,便要去站樁。

莫驚春面無表情地起來。

他活到這個歲數,還是第一次連天都沒亮,偷偷摸摸爬起來洗衣服。

就算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他也沒這般胡鬧!

莫驚春眼神絕望,將衣服洗了後偷偷摸摸再拿回來丟到屏風上,與他別的衣物一起弄虛作假。

但其實他也清楚這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這伺候的哪個不是人精?

他沾水的手擼了把頭發,讓自己竭力心平氣和。

這不是他的錯。

這是春天,是那該死的兔尾的錯!

莫驚春收拾妥當去上朝。

皇帝是自己上司的倒黴地方就在於即便他們剛鬧出如此僵硬的事情,莫驚春還是得硬著頭皮去上朝。

先前陛下的步步緊逼讓莫驚春早已敏銳至極,以他的脾氣更是會得寸進尺,瘋起來壓根不管不顧。

結果今日風平浪靜。

這非是指著陛下毫無動靜,而是在於連平日那偶爾過分的關注,似乎也沒有。

莫驚春心頭微跳,不敢將一日的轉變當做是真。

可是緊隨其後的半月,陛下心情一直很好,也沒有再召他進宮的打算。不管陛下先前想要做什麽,但是那股瘋勁好像消失了。

莫驚春不知是劉昊救了他。

若是依著帝王的性格,會是如何真難分辨。

實在有趣的是,公冶啟身居高位,乃是帝王之尊,他明世事,知世事,卻不懂世事。他覺得莫驚春讓他生了興趣,便要將他捉過來,放在巨爪下,帶著興味撥弄著。

翻過去小小的,翻過來也是小小的,一只弱小的兔子。

但他眼底燃燒的光色讓人沉迷,身上的暗香讓人沉醉,從不淪陷的抗拒……更是讓巨獸蠢蠢欲動。

若是一口吞下,藏在腹裏,才是最暢快。

獸能如此,人卻不能。

莫驚春是人。

不是物。

這個道理,公冶啟竟然是在春夢裏領悟出來。

在夢中,靈欲結合的感覺如此美妙,身體相觸更是暢快至極,盡管不過虛幻,公冶啟卻是第一回 意識到人與器物之別。

他清楚自己瘋起來是什麽模樣,盡管他沒有幼年的記憶,但是醒來的時候,往往是一片血紅。父皇從不責罵他,卻也從不慣著他。

他踩過肉泥屍體,絲毫不認為是活物。

冷漠殘酷的本性不過是為了父皇高興,才在年長後下意識埋藏起來。

劇烈的頭疼也是在那時出現。

手指按在額間,公冶啟陰鷙地揮開內侍的攙扶,陰冷地說道:“召柳存劍入宮。”

在某處不爽利,自然要在另一處討回來!

莫驚春心煩意燥。

在陛下貌似失去了興趣後,他的麻煩便只來自於他自身。

這鬧人的燥熱在進了夏日也絲毫不退,更是讓他每天早上都要爬起來洗衣裳,簡直是前所未有。

莫驚春:“……這所謂的春日燥意,到底要持續到幾時!”

【請查看進度】

什麽進度?

莫驚春愣了一下,去看了一眼,90/100。

後面的狀態產乳還在,又多出“???”的提示。

這是什麽符號?

莫驚春微蹙眉頭,而後松開。

面無表情。

這是在催促他去做和阿雪一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