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3頁)

莫驚春:“副都禦使,家裏備了些暈車常用物品,可以緩解一二,不如試試?”

要不是劉春實在太過痛苦,莫驚春也不會主動開口。

劉春接受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奢望覺得有用,畢竟這暈車是他的老毛病了,但沒想到隔了一刻鐘,他的臉色居然稍有好轉,至少有力氣自己坐起來了。

“多謝太傅,”劉春取著手帕擦汗,“我險些以為要死在車上。”

坐在窗邊看書的莫驚春淡淡說道:“是家裏人常用的東西,我是用不上。待會我讓墨痕全部取來,副都禦使且先用著便是。”

劉春沒有推脫,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他提起力氣和精神後,這馬車內總算不再沉寂,“……方才在車隊停下的時候,大皇子好像也出了馬車,正在與幾位皇子說話。”

莫驚春按著卷軸的手指緊了緊,“太子殿下也在?”

劉春笑了笑,微胖的身子擠在厚實的衣裳下,勒出了些許痕跡,“哪能呢?太子殿下可正在陛下禦駕裏。”

永寧帝對太子的寵愛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的。

太子正用一種不是那麽得體的姿勢倚坐在永寧帝的對面迎接他的怒視,即便他剛剛在棋盤輸給了皇帝,顯然也沒換來多少寬恕。

“父皇,您再瞪著我,我怕是要懷疑我臉上是不是有東西了。”公冶啟淡定自若地說道。

永寧帝:“不許胡鬧。”他嘆息地摁了摁眉心,旋即咳嗽了幾聲。

公冶啟露出一種惱怒又有點無奈的神情,他將自己挪到永寧帝的邊上,語氣沉了下來,“春狩是您散心之舉,您可別弄得比在宮內還累。”

永寧帝淡淡地說道:“被你給氣的。”

不過是在說笑,眨眼間公冶啟就將話題扯開。

“你母後可生氣壞了,”永寧帝笑著搖頭,“回去不許再氣著她。”

公冶啟撿著棋子玩,“張家的事情我沒插手。”

永寧帝:“當真什麽也沒做?”當這男人眉頭挑得老高的時候,公冶啟便知道他是看在眼裏的。

不插手,但是能做到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公冶啟:“一個小小的警告罷了。”

永寧帝平靜地說道:“張家是最能為你所用的勢力,必要的時候倒是不必留情。”

公冶啟挑眉,斟酌著說道:“大哥不會高興。”

“或許正相反呢?”

朝中百官,文武大臣,包括那些皇子公主們絕對想不到永寧帝待東宮是如此真摯,以至於他們談起這些要緊事務時,沒有半點皇室父子該有的警惕,反而如同尋常百姓家在飯後聊起閑暇的事情。

公冶啟隨手將棋子丟到邊上去,有些惱怒地說道:“父皇,雖然我有些時候舉止是過火了些,不過您也不必時刻擔心我會要了他們的命。”

“你不會要了他們的命,但你的過分好奇,怕是會要了莫驚春的命。”永寧帝隨口提起另一個人,“就那麽有意思?”

公冶啟的眼神幽暗,一種古怪執拗的情緒一閃而過,幾乎看不清楚。

“很有趣。”就像是在咀嚼什麽意味,“……無法阻止。”

永寧帝像是容忍般地捏了捏鼻子,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我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方才有點怪異的公冶啟恢復了從容淡定,“誰說不是呢?這可怪不得我,是父皇引起了我的興趣。”

這對親密的父子隨意談完一些足以動搖朝綱的事情後,太子出了禦駕,讓人牽來自己的馬匹。

東宮心裏還有旁的事情,這讓俊美的臉龐顯得格外肅穆,不過當韁繩交在他面前時,他低頭撫摸著駿馬的鬢毛,突然低喃了一句。

“……要是他騎馬……”

那聲音很輕,即便是跟在身邊的劉昊也幾乎聽不清楚,很快公冶啟就翻身上馬,如同弓箭一般飛馳。

除了他之外,隊列裏很快又射出兩匹馬。

那是四五皇子。

他們緊跟著太子的步伐飛馳。

莫驚春從馬車窗邊看到了他們疾馳的身影。

畢竟禦駕的位置在正中間,不在前,不在後,是最安全的角落。

仿佛感覺到了他的心思,那一直安分的白團尾巴彈了彈。

這是另一個要命的問題。

這尾巴,似乎是真的尾巴,它會動。

為顯然,莫驚春無法操控它什麽時候動,什麽時候不動。

莫驚春面無表情地看著幾個皇子的馬上身影消失在隊伍的盡頭,不著痕跡地挪了挪位置。

為那弱小,可憐,又敏感的白團子尋了個合適的地方擱著。

為了能夠將這團東西藏住,莫驚春確實煞費苦心。

首先裏衣都需要預留出它能活動的口子,至少不能夠擠壓到它,不然走動的時候都會是折磨。

走三步停兩步實在是難熬。

另一方面,它又屬實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