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3頁)

他的腰是軟的。

整張擋在胳膊後的臉泛著紅,眼角滿是屈辱的紅暈。

半晌,他坐起身來,長腿勾住脫落的外衫,扯到膝蓋上。

太子所做的也只到觸碰。

莫驚春看得出太子其實沒有那個意思,也不是為了羞辱他才要做到這般地步。可一樁事情不是說清楚道分明就能夠釋懷的,若能這般,他何必在最後關頭與太子搏鬥了一番?

這屋內翻箱倒櫃,可是亂得很。

太子……

“太子是不是有什麽異常?”

莫驚春的聲音有點啞,還透著輕顫。

【您指的哪方面?】

這精怪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有問必答。

“他方才的神態有些不對,放縱太過,不像他以往的脾氣。”莫驚春睫毛上沾著細碎的水珠,隨著眨眼的動作顫抖了兩下,“有種……難以抑制的肆意與戾氣。”

比他以往該有的名聲,還要強硬上幾分。

【您以為,系統為何會出現?】

莫驚春沉默了幾分。

這個精怪……

它說得不錯。

如果太子沒毛病,這個精怪又為什麽會出現?

太子身為東宮儲君,要與其他皇子相爭本就是常事,且他距離九五之尊的位置也只差一步,永寧帝心裏又屬意他,這等情況下,究竟還有什麽必要,要出現這麽一個精怪來強求某個人去協助太子殿下登基?

這本就是多余的事情。

雪中送炭要緊,錦上添花不必。

莫驚春只覺得屋內透風,不僅是身上涼,就連心裏也發著寒。

不僅是太子,從這些年永寧帝的態度,還有方才太子刻意提及許伯衡的事,除非太子做出謀逆之事,不然陛下絕對不會輕易廢除東宮。

那還有什麽能動搖到太子之位?

……永寧帝本身。

【系統說過,您很聰明。】

這個休沐日,莫驚春過得精疲力盡。

夜間,他讓人燒了水,整個人都泡在熱水裏頭,渾身上下燙得通紅。好半晌才從水裏出來,露出的赤裸胸膛上布有幾道紅痕。

看起來像是手指痕。

莫驚春露出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孔,還有幾日。

東宮。

公冶啟踏進殿門時,就已經知道皇後來了。

“母後。”

他一擺手,劉昊等人忙不叠地帶人下去,而皇後不必說話,她身邊伺候的人也魚貫而出。

劉昊守在殿外頭皮發麻,他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濕。

只是一個照面,常年伺候東宮的他如何不知眼下太子究竟是處在什麽狀況,沒看皇後娘娘也意識到如此,將自己身邊的人都遣了出來。

“啟兒,你去張家了?”

公冶啟慢吞吞地說道:“母後,老夫人與你說了什麽?”這個老夫人其實不是尋常人家稱謂,乃是一二品官員的家中女眷方才有這等封號。

張家靠得除了皇後外,還有兩位在朝為官,而國丈在兩年前辭官說是頤養天年,可張家門口依舊門庭若市。

今日張府除了受傷的小國舅,誰也不在。

當然男人不在家是常事,畢竟一個兩個都要上朝,可是連幾個夫人與老夫人都不在,便就有所不同。

老夫人不止自己入宮,還帶了幾個媳婦。

皇後秀美的臉上透著無奈,“還能說些什麽?張家究竟哪裏惹你不快,最近你幾位舅舅,可多少都遭了些事情。”她邊說邊打量著公冶啟,眉眼間有些擔憂。

公冶啟:“母後,孩兒並未插手張家事。”

除了四皇子那樁。

皇後淡淡說道:“那今日又怎麽回事?”

公冶啟扶著皇後坐下,“查出問題了?”

盡管張家裏只有張哲坐鎮,可偌大個勛貴世家也不是吃幹飯的,他在莫府的這段時日,該查的事情早就送到了案前,哪有等著主家來處置的道理?

皇後:“說是小事。”

“那便是有事。”公冶啟一錘定音。

不過一間店鋪,這種事情張家肯定不會拿來汙皇後的耳,只不過是藥材過於特殊了些,容易造成嚴重後果,方才要謹慎些。

皇後嘆息,“啟兒,我知道你不喜歡你那幾個舅舅,可眼下除了張家,旁的那些支持都是虛的。你父皇正值壯年,有些事情還不必去想,卻還是得早做準備。”有些話說了生分,卻又不得不說。

公冶啟:“母後,孩兒曉得。”

皇後斜睨他,長長的指甲搭在他的手上:“你要是真曉得,就不會和他們關系鬧得那麽僵。”

公冶啟:“幾位舅舅若是真心想聯手,那自然是好。可若是有旁的打算,那也不能怪孩兒戒備。”

他的聲音驟然低了下來。

“畢竟有些時候狐假虎威,也得是個蠢虎,才好聽話些,不是嗎?”

“太子!”

皇後嗔怒,“你說的是什麽話!”

公冶啟微微一笑,“母後放心,孩兒也覺得,張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