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4/5頁)

許久沒聽到柳存劍的回答,公冶啟不耐地斜睨過去,就見他嘴巴張得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震驚流露於表,似乎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殿下……你方才,就一直在思考這些?”

柳存劍語氣艱澀。

他還以為殿下在考慮什麽嚴肅的事情!

公冶啟:“這不是正事嗎?”

柳存劍:“……這算哪門子的正事!而且男子怎麽可能會有那個,殿下,難道你……”他聳然一驚,越說越害怕,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太子的某個部位瞄去。

公冶啟陰測測地說道:“再看孤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柳存劍立刻坐正,眼觀鼻口觀心。

公冶啟搓了搓手指,總有種古怪的感覺,“所以只有女子會產乳?”

柳存劍見殿下還是在糾結這個問題,幽幽地說道:“殿下,您這麽想知道,召個太醫過來問問不就知道?”

公冶啟看了眼柳存劍,露出個乖戾的笑容,“你說得不錯。”

柳存劍莫名打了個寒顫。

柳存劍後悔了。

他現在想把一刻鐘前自己的嘴巴堵上。

他愁苦地看著身前的太醫,再看看一本正經的太子,再看看太醫,最終不得不問道:“太醫,家裏夫人正巧有了身孕,想問問……”

他聲如蚊蚋,低得幾不可聞。

好在那老太醫本就是婦科聖手,又是歷經了大風大浪,壓根沒有把柳存劍的忸怩放在心上,而是不緊不慢地給柳存劍講解了婦人從懷孕到生產這時間的過程,聽得太子直皺眉,決定到時候再讓人多盯著太子妃。

雖然他和太子妃這兩年的夫妻情感越發疏遠,畢竟她還懷著孩子。

不過年少夫妻,獨木橋還沒走上兩步,卻已經心思各異,分在兩頭。

柳存劍不知不覺聽得認真,險些忘記太子要他問的問題,只是這話比那之前的還要尷尬,他運氣憋了兩回,最終咬牙還是俯耳說與太醫聽。

老太醫直到這時候,方才流露出少許訝異。

他看了眼正站在窗邊看風景的太子殿下,以為這是東宮仁善,召他來為伴讀解惑。故而為了柳存劍的顏面,他說話時便也將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只在老太醫和柳存劍之間才能聽到。

殊不知遠處,看著矜持尊貴的太子殿下為了能夠聽清,已經一挪再挪。

“殿下,為了你,我可是將自己的顏面都丟盡了。”就為了滿足太子殿下的好奇心,柳存劍幾乎將畢生的修養都壓上,才沒有在老太醫說話的時候起身跳開。

那都什麽跟什麽啊!

柳存劍抹了把臉,只覺額頭滿是冷汗。

公冶啟漫不經心地說道:“人貴在求知。”

柳存劍:“我一輩子都不想知道這些學識!”

公冶啟不滿地踹他一腳,“我讓你查的東西呢?”

柳存劍被方才老太醫填充的知識嚇得夠嗆,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太子所問為何,看了眼屋內只有劉昊伺候,這才說話。

“小國舅和四皇子搭上有些時日了,不過是小國舅主動找上門的。”

公冶啟挑眉。

柳存劍嘿嘿笑了一聲,他長相俊朗,擠眉弄眼也破壞不了他的氣質,不過太子看著不爽,隨手就將硯台砸了過去。

柳存劍擡手抓住硯台,委屈地說道:“殿下砸我作甚,那小國舅現在還躺著呢。年前被國丈親自行了家法,整個年都是在床上趴著過的,我聽說老夫人氣得夠嗆。”

公冶啟:“張哲雖然好頑,但也不是不知就裏的人。既然是他主動找上我那好四哥,克復,去查查五皇子最近在做些什麽。”他說話時很是隨性,如果不是他臉色陰沉,柳存劍可聽不出他話裏有火氣。

“為何是五皇子?”

“張哲被罰,張家必定會將他和四皇子的交往扯掰得一清二楚,前兩日張家來人入宮,說的該就是這事。四皇子那頭不必再查,五皇子與他相交甚篤,手足同進退,查他或許還能搜出點疏漏來。”

“喏!”

半晌,許是太子總算願意去想那被氣走的顧大儒,突然跳了起來,“柳克復,走,去張家!”

柳存劍:“現在出宮?待會要是陛下找人……”

太子殿下嚴肅正經地說道:“小舅舅重傷,孤作為外甥,自然該去探望。”

柳存劍:“……”張哲這回出事,可是太子親手推了一把。

這探望,不知道會不會給人氣出個好歹來。

張家這一行,果然如柳存劍所想。

張哲皮笑肉不笑,太子皮笑肉也笑,噓寒問暖,尤其滲人。

正當太子氣得張哲七竅生煙,恨不得這輩子就沒出生過時,門房送來了一封信。國丈不在府上,老夫人今兒又進宮了,這不就剩下還趴著的這位小國舅了嗎?

太子夾走張哲還沒打開的信,挑眉看著上頭熟悉的字跡,“夫子,何時與張家有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