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四哥(第2/4頁)

沈望舒沒有察覺自己的嘴角咧了起來,她又塞了一嘴的飯粒,搖頭:“沒事,就是隨口跟你一說。”

裴在野斜了她一眼,托起她下頷:“我瞧著你好像有些不對勁,你究竟想說什麽?”

沈望舒正吃著飯,給他把腮幫子一捏,不由嗆了下,彎腰咳嗽起來。

裴在野再顧不得審她,一邊給她遞水,一邊給她拍著背。

兩人都不想在宮裏多待,等到祭過家廟,裴在野就帶著她搬出了東宮,住進了宮外的太子府。

這就不得不說一件事了,睿文帝本就好奢靡,自納了個新的陸姓美人進宮,竟越發揮霍無度,整日便是大興宴飲的,把朝中大攤子事兒交給裴在野料理了,不過他放權歸放權,該防備的卻是沒少防備,禁軍大權還是牢牢捏在手裏。

也就是說,讓裴在野白幹活,他躲後面享福去了。

裴在野也因此忙的腳打後腦勺,本來說出宮之後要陪小月亮回一趟沈家的,結果他也抽不開身來,沈望舒存了樁事,他不跟來正好。

她回家是搞了個突襲,沒讓家裏人擺什麽恭迎太子妃的陣仗,就坐了輛小馬車直奔沈府。

她剛到沈府,就聽沈老夫人和沈長流說著孫縣令的近況:“...那孩子一向穩重周全,眼看著他任期快滿了,估摸著又能往上升個半品,他媳婦也查出有了身孕,真是雙喜臨門。”

沈老夫人喜滋滋地和沈長流念叨了幾句,這才瞧見沈望舒站在門口,她慌的忙起身行禮:“殿下...”她忙道:“您怎麽這就回來了?也不派人說一聲啊。”

沈望舒擺了擺手:“無妨,祖母歇著吧,我有事和爹商議。”

沈老夫人退了之後,沈望舒從袖中取出兩封信,一封是給孫縣令,一封是給柳玄叔的,她對沈長流道:“爹,這兩封信麻煩你幫我送到孫縣令和柳玄叔手裏,一定要確保它們能送到。”

自那日跟齊玥鬧了一場不痛快,沈望舒心裏頭就怪憋氣的,她這些日子一直琢磨這事呢,大婚之前,她害怕齊家勢大,給家裏人和自己招來禍事,所以不敢招惹,但她和裴在野大婚之後,突然就覺著...齊家也不是那麽令人畏懼了。

被齊玥一擠兌,她反而生出些鬥志來,她總覺著,她不應該在逃避下去了,必須得做點什麽。

齊家那女婿還是奪了她的東西才能過的人五人六呢,她想試試看,能不能親手把自己的東西奪回來。

但她眼下沒有證據能證明射虎弩是自己所制,她欠裴在野的人情已經夠多了,更何況她這回要對付他拐著彎的親戚,也不好讓他知道呀。

當年的事兒,只有孫縣令和柳叔知道細情,她想孫縣令一貫謹慎,說不定會留下什麽把柄證據在手裏,所以她才去信希望孫縣令和柳叔能提供些證據。

柳叔待她如親女,她和柳叔自然不用客氣,但孫縣令和她啥關系也沒有,她也不好腆著大臉張口就讓人家幫忙,她之前得知孫縣令所在的地方,農田用水不便,所以她靈機一動,把之前畫好的新式水輪圖紙附上,希望能用這個和孫縣令做交換。

沈望舒頭回做這種事,心裏頭怪緊張的,便和沈長流討教了一番。

沈長流雖詫異她不肯借太子之力,但想想太子和齊家剪不斷的親緣關系,他也理解了,女兒既然要維權,他自然得全力以赴地幫忙,便主動幫她完善了所有細節。

父女倆一直說到傍晚,沈望舒才起身回了太子府。

......

轉眼便到了上巳節,睿文帝近來興頭極大,他還沒等到上巳節的宴會正式開始,便帶著齊皇後陸妃還有幾個妃嬪,以及些宗親和重臣先一步來到了曲江池賞景。

陸妃近來重又獲了盛寵,這時人不多,睿文帝便放浪形骸起來,攬著陸妃調笑:“娘子來與朕同遊。”

陸妃雖四十余歲了,但眉間仍有些少女風情,含笑應了聲是。

睿文帝用了娘子倆字,明擺著沒把齊皇後放在眼裏,好在齊皇後也不稀罕他,轉頭和齊玥便遊湖便說話了。

裴在野才和沈望舒走進來,就見到睿文帝和陸妃這個老妃妾你儂我儂的一幕,他頗是厭惡地蹙了下眉。

他拉著沈望舒走近,見過禮,眼風甚至沒往陸妃身上掃一下,只淡淡道:“上巳節是要節,父皇怎麽把妃妾帶來了?朝臣宗室俱只帶了正室,兒臣只擺了他們一夫一妻的坐席,這些侍妾在此,便只有站著服侍的份兒了。”上巳節宴是他主理的。

好吧,裴在野不光是瞧不上陸妃,對於妃妾側妃,他都是瞧不上眼的,不過他是元後所出,生來便是這樣尊貴的。

睿文帝被他這張嘴氣的,臉色登時變了,但他嘴唇顫了片刻,又微微一笑:“陸妃恰巧生在三月,朕之前對她多有虧欠,正巧又遇上了上巳節,朕便想著把她的生辰和上巳節一道過了,說來還多虧太子費心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