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有些事好像不一樣了(小……(第4/4頁)

她話還沒說完,女官冷笑了聲,一巴掌扇過來,截斷了她的話:“不是你幹的?”

她神色透著森森寒意:“太子何等天之驕子,為了你這賤婢,硬是背上了欺奸女子的罵名,他被人褪去朝服,赤著上身,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受了鞭刑!”

晉朝律法,欺奸女子者,當處以鞭刑,再扒衣遊街,以往雖說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天子犯法,到底是和平民有區別的。

只不過太子這回是當場事發,眾目睽睽之下,那麽多人都瞧見了,又有大殿下的鼓動,太子高傲,極重律法,正因為他高傲,既然他認了罪,就願意以身正律法,甘願受鞭刑。

她狠狠往沈望舒身上啐了一口:“太子驕傲一世,要不是你,他哪裏用得著遭這麽大罪?他還得撐著身子去料理這件事帶來的風波,血把衣裳都浸透了,便是扒了你的皮,也抵不了殿下受的罪!”

若不是太子受刑重傷,齊皇後還不好把她從家裏拉出來。

她一把把沈望舒丟進戚風院,院裏很快穿出了厲聲喝問:“這事兒是不是你幹的?!”

“不是,是...嗚。”

嬤嬤寸許長的指甲刮過她的臉:“不是?”

她笑的猙獰,拽著沈望舒到後院的一口井,:“這井裏填了不少人命,要是把你往裏一丟,你猜猜,會有什麽下場?”

一股森森冷風從井口吹上來,伴隨著陣陣嗚嗚風聲,她打了個激靈,腦子越發混沌。

嬤嬤已將她小半個身子按入井口,她掙紮道:“是,我是...”

嬤嬤又問:“你是不是下作娼.婦,蓄意勾引太子?”

她用力搡了她一把,厲聲道:“說!”

沈望舒臉頰貼著井壁濕滑的青苔擦過,她嗚咽了聲,斷斷續續地重復:“我是...娼.婦,我...蓄意...勾引...太子。”

嬤嬤略有幾分滿意,重重拍了拍她的臉:“記住這句話,以後不管見了誰,你都這麽說。”

她和其他幾個嬤嬤把沈望舒從井口拽出來,開始扒她身上的夾棉衣裳。

一陣涼風吹來,她紅腫臉頰貼著冰涼的地面,終於恢復了幾分神智。

她哆嗦了幾下,終於回過神來,哭求掙紮:“求求您了,別扒我衣裳,這裏太冷了,我真的會凍死的...”

嬤嬤三兩下就把她扒了幹凈,重重地把她推在荒草堆裏:“你這樣的賤人賤種,便是凍一夜也凍不死!”

她取過一盆涼水,從頭澆在她身上,將她從頭到尾澆了個透徹,她這才道:“冷又怎麽了?就是讓你吹吹這十月的冷風,才好能長長記性。”

天色一點點暗沉,沈望舒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她頭發,眼睫上的水珠結成了白霜。

她五臟攪擰成一團,一會兒像是被扔在了冰天雪地裏,一會兒又像是被丟進火爐,身子發燙,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冷是熱,她手臂動了動,慢慢地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有一道急促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小月亮,沈望舒,沈望舒?!”

沈望舒猛地睜開眼,就見裴在野緊緊擰著眉,一臉憂慮地看著她。

她又開始劇烈地打著擺子,急聲胡亂地叫:“四哥,四哥,表哥...救我...”

裴在野緊緊摟住他,一手輕撫她脊背:“我在,四哥在,沒事了,都過去了。”

他見她實在抖的太厲害,已經有痙攣的架勢,他心裏一慌,一手探到她耳後,找準了鎮靜穴的位置,輕輕按了幾下。

這似乎起了些效果,沈望舒身子抖得不那麽厲害了,她終於慢慢擡起腦袋,仿佛才看清眼前人是誰。

她嘴唇動了動:“四哥...殿下?”

夢裏頭,那嬤嬤說太子為了幫她頂罪,眾目睽睽之下受了鞭刑,她為什麽這麽說?

太子為什麽會這樣?

好像不光這輩子有些事不一樣,就連前世,有些事也和她想的不一樣。

裴在野舒了口氣,幫她捋了捋散下來的鬢發:“又被魘著了?”

他遲疑了,輕輕問:“你...夢見什麽了?”

他一問,沈望舒下意識地回憶起被關在戚風院的場景,忍不住捂住腦袋,小小地叫了起來。

裴在野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忙道:“我不問了,別怕別怕,夢裏的都是假的。”

他話音剛落,車輦便駛向了別宮的東角門,他已經命人安排好,東角門應該都是他的人在守著。

——但誰知,齊皇後正立在角門前,她面色陰沉,見太子車輦過來,便揚聲問道:“四郎為何深夜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