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把她送到太子的那裏……(第2/4頁)

“誰知道。”裴在野對陸清寥如何傷重的,心裏大概清楚,他又瞥了瞥旁邊還昏著的陸清寥,想他一時醒不過來,甚至能不能挺的過去都是兩說,他斟酌片刻,到底不想在她面前貿然動手,便沉聲道:“不許亂跑。”

他說完便直接走了,沈望舒又編了會兒藤條,忽然聽見靠在一旁的陸清寥呼吸陡然急促起來,她驚了下,忙走過去輕輕推了推他:“表哥?”

陸清寥眼皮翕動,卻不見張開,沈望舒有些心急,從水囊裏倒出些幹凈清水到手心,盡量小心地潑在他臉上。

陸清寥一時沒了動靜,就在沈望舒心驚肉跳的時候,他在昏迷中微微蹙起眉,擡起手,捂住了自己腰腹部。

沈望舒之前還未來得及徹底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其他傷處,見他這般,才慢慢掀開他衣裳,果然看到他腰腹部纏著紗布,紗布中央微微透著血色。

她懊惱自己粗心,忙取出一卷幹凈紗布來,小心解開纏在他傷處的舊紗布,幫他換藥。

舊紗布底下是一道極猙獰的傷口,皮肉外翻,幸好此時已經開始慢慢結痂。

她忙要給陸清寥換藥,拆著拆著紗布,忽然覺著有些不對勁。

她手掌在陸清寥傷處比劃了一下,臉色微微發白,心頭忽然開始狂跳起來——她想到了裴在野那把軍刺,陸清寥的傷口呈丁字型,血肉模糊,除了那把軍刺,她想不出旁的武器能刺出這樣的傷口。

重傷他的人,和裴在野有關?

還有裴在野昨晚上那個飽含殺意的眼神...

她手心冒汗,理智上已是信了,但心底仍是有個小小的聲音阻攔著她。

她該怎麽辦?

去找裴在野對質?

他會不會直接殺了表哥?

沈望舒腦子亂做一團,手腕忽然被人死死攥住。

她一驚,低頭瞧了眼,就見陸清寥雙眸微微張開一線,神色猶未清醒,卻仍是吐出一字:“走。”

他並不是全然昏迷,偶爾斷斷續續醒來,混沌的意識終於讓他明白——阿月和太子在一處。

所以他拼命攢足了力氣,才出了這麽一聲。

尾音還未消散,他那只手便垂了下去,人也重新陷入昏睡。

沈望舒心頭莫名艱澀,卻未再猶豫——苦主都發話了,她難道能讓他留在這兒,眼看著他被裴在野殺了嗎?

她深吸了口氣,用力把表哥扶起來駕在馬上,她坐在後面吸了吸鼻子,用力一揚馬鞭,白玉驄便撒開四蹄狂奔而出。

......

昨夜又有一波余震,讓附近的地勢變得更為復雜,裴在野略廢了一番功夫,這才打到獵物,又帶了許多藤條和木枝回去。

看著越發陰翳的天色,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走到昨夜露宿的地方,他腳步頓住了。

——那裏除了一些幹糧和半搭成的帳子,已經空空如也,只余下一縷將將熄滅的煙火。

裴在野閉了閉眼,額上青筋隱現。

......

沈望舒這兩天和裴在野難得和睦相處,倒是想起她在梁州時,和四哥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她舌尖發苦,眼眶也開始發酸發澀。

可是陸清寥總歸是她表哥,她總不能把他再留在裴在野身邊,他定然不會放過表哥的,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她越發焦急地催動馬韁,就聽腦袋上傳來破風聲,一柄軍刺釘入馬蹄兩尺之外的地方,白玉驄驚的人立而起,長長地嘶叫了聲。

沈望舒回首望去,就見裴在野在密林中飛速穿行,正以極快地速度向他們逼近。

——瞧他靈巧迅捷的身法,哪有半點傷重的樣子?

她驚慌失措,忍不住大喊:“你別過來!”

裴在野身子僵了下,身形竟然真的慢慢停住了。

他站在離她幾丈遠的地方,緩緩吸了口氣,強壓住翻騰的心緒,努力保持聲音平穩:“月亮,過來。”

他神色漠然地瞥了眼馬上的陸清寥,淡淡道:“只要你回來,我可以暫時不殺陸清寥。”

沈望舒手指松了又緊:“他這般重傷,真是你幹的?!”

裴在野頓了頓,不答反問:“何出此言?”

沈望舒氣的眼眶通紅:“你別裝了,他身上的傷口就是你手裏那樣的軍刺刺的!”

這匹軍刺是新制的,除了宮裏,只有東宮的人才有。

裴在野沒法抵賴,沉默片刻,避重就輕地道:“許是葉知秋和他起了什麽齟齬。”

那日他向她剖白被拒之後,葉知秋就猜出他想要陸清寥命的心思,他昨日一見陸清寥,就猜到大抵是葉知秋帶人幹的,這蠢貨,做事手腳竟這麽不利落,讓他撿了半條命不說,還讓小月亮撞見了。

可他偏偏不好阻攔她救他,甚至沒法直接對他下手。

早知如此,他昨日便不該猶豫的。

沈望舒道:“你還狡辯,你敢說你昨晚上沒想殺他?!”她用力咬了咬唇:“殿下,既然你傷好了,咱們分開走吧,我不能眼瞧你殺了表哥,我把幹糧都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