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二次嘗試(六千五二合……(第2/5頁)

其實皇帝的心思不難猜,他這個太子名噪長安,在長安已經勢不可擋,皇帝所做這些,無非是想收攏權柄,把權利中心逐漸轉移到洛陽,故此對洛陽和豫州頗多經營。

他們父子倆關系微妙且復雜,父皇剛登基時年紀尚幼,齊太後攝政多年,齊家也百般輔佐,還將齊家嫡長女許給父皇為後,父皇對齊家何等忌憚可想而知。

他是父皇最忌憚的齊氏所出嫡子,父皇又獨寵陸氏,偏疼老大,更別說,他們中間還參合著陸家齊家幾代人的恩怨。

他並不想把皇帝逼的太緊,洛陽便是父子倆之間的緩沖帶,因此他只讓齊總督和威國公幫忙在豫州盯著,免得皇上再弄出當年的亂子來,他卻並不過多幹預。

不過眼下才立春,皇帝今年來洛陽未免也太早了些。

他心下約莫猜到幾分,又道:“繼續。”

葉知秋表情更古怪了:“然後...來洛陽的路上,皇上遇到一場刺殺,幸虧被大殿下的表弟,那位陸...陸清寥陸小郎所救,救駕之功非同小可,皇上已經預備重賞他了。”

裴在野目光先是一冷,繼而生出幾分啼笑皆非的感覺:“有點意思。”他似笑非笑:“咱們在豫州就算沒安排多少人手,但皇上遇刺這事兒,一旦發生,早該傳的天下皆知了吧?再說每回來洛陽多少兵馬保護,怎麽偏偏就在這時候遇到刺客了?”

他唇角勾起,眼底卻不掩輕鄙:“皇上為了擡舉陸清寥還真是費了不少心血,拉著這麽多人一道作秀。”

皇帝的手段還挺簡單,陸清寥是罪臣之子,自不能入仕,但若是有了救駕之功就另說了,將功抵過,至少能光明正大地封賞官職,就是再剛正大臣也不好參奏,否則倒似沒把皇上性命放在眼裏一般。

他又道:“這樣的鬼祟伎倆,一看就是老大的手筆。”

其實讓陸清寥入仕倒罷了,只怕皇上要做的,是擡舉陸家,擡舉陸妃和大殿下的母家。

他不過去了趟梁州,老大就急成這樣?這麽多年了,他還是一點長進也無啊。

葉知秋皺了皺眉:“那是否要派人留意此事?”他進一步問:“要不要請威國公派人去洛陽盯著?”

裴在野當即道:“不必。”

他看葉知秋眸光略帶不解,斜了他一眼:“這是皇上‘刺殺’案,我攪和進去,是打算背個謀逆的疑雲,好給老大他們送把柄嗎?”他不屑地輕哼:“之前瞞的那般嚴實,眼下倒把消息透出來了。你怎麽知道是不是那邊故意放出的風聲?好引得你按捺不住去摻和此事,然後再趁機把黑鍋扣到你頭上,正好一舉兩得。”

“你知道此事就罷了,把人手都收回來,絕不能攪合進一分一毫。”葉知秋是正經武人出身,幹不來幕僚的差事,裴在野也沒苛責他,拂了拂手:“下去吧。”

只要等他回了長安,老大他們在豫州如何作妖也騰不出浪花來。

至於陸清寥...他厭憎地垂下眼,不急,等他歸位之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他起身在屋裏走了幾圈,按捺住心下再次升起的嫌惡,忽然覺著有點不對。

他低頭瞧了眼,發現腰間玉帶上纏了一塊輕軟的布料,斜斜耷拉下一角,上面繡著一小叢靡艷的桃花——這絕對不是他的東西,肯定是他不留神掛上的,方才被桌子擋著,他一時都未瞧見。

他做賊心虛似的慌忙把料子團成一團,塞進了袖子裏。

他推開窗,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跳,又緊緊關上窗,略有些緊張地把那團布料再次拿了出來。

這布料約莫他一個手掌寬,長長的一條,右側繡了一叢桃花,上下還縫了牛筋進去,兩端有鉤環,可以把布料結到一處。

他本來以為是帕子之類的,現在瞧來又不像,翻過來覆過去地打量著,他說來還有些鉆研精神,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走到立身鏡前在自己的身上比劃。

他先在胸口比劃了一下,臉上不覺紅了紅,覺著不大像。

他又在兩條大腿和胳膊上試了一下,覺著也不像護膝護肘之類的,最後終於比劃到腰間,想著這回應該對了。

晉朝貴女以極白極瘦為美,有些女子腰間多肉,出門的時候便會穿戴束腰,顯得更輕盈纖細,哪怕小月亮再瘦,她也免不了俗。

女人,就是如此神奇的性子!

裴在野自覺找到正確答案,面上不免得意洋洋。

這小塊布料還帶著淡淡香氣,是她身上特有的清甜氣息,讓人能一瞬間想到明媚的陽光,雨後的天空,水淋淋的甜美果子。

裴在野本想還給她的,但指尖摩挲了一下,又有點舍不得——小月亮好久沒送他東西了。

他輕咳了聲,紅著臉把布料疊好,一本正經地貼著心口存放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