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修羅場前奏(三合一)……(第5/6頁)

葉知秋愣了下:“您的意思是...這是假線索?”

裴在野微微搖頭:“我的意思是,這是他故意放出來的。”

想要引他離開。

陸清寥已經發現他潛藏在‘小月亮’身邊了?所以想調開他?

微妙地把握到陸清寥的心思,裴在野冷嗤了聲。

葉知秋皺了皺眉:“那咱們...還要動手嗎?”

裴在野眼底一片冷色,可見是把吃肥腸和睡椅子的仇都記在陸清寥頭上了。

他淡道:“為何不動手?既然他要誘我離開,放出的定然是真實行跡。”

蠢貨,待他殺了他之後,照樣能重新回到小月亮身邊。

他垂下眼,長睫投出一片陰翳:“我親自去,不要讓陸清寥活著離開巴陵。”

不止是他對陸清寥要命的嫉妒。

在前世的那場夢裏,有一次歡好過後,他質問過小月亮,問她和陸妃是不是為了救陸清寥才合謀算計他的。

即便是為了不讓小月亮重走老路,他也不會再讓陸清寥和她相見。

裴在野頓了下,目光投向她住的東院,神色緩了緩:“留三五個機靈的在這兒盯著,不過也別跟的太緊,莫要驚擾了她,讓她好好玩幾天吧。”

畢竟等她再回到沈府,去長安的調令也該下來了。

只是他一時還沒想好有什麽能讓她心甘情願去長安的法子,萬一她打定主意,非要留在這兒呢?

她手頭有錢有地,又有謀生的本事,在這兒又受歡迎,她要是執意留在鄉下,誰也攔不住,他難道真要把她強制帶走?

裴在野不免頭痛,輕輕捏了捏眉心。

葉知秋忙應了個是,裴在野等到父女倆大早起來,臨時說鏢局有點事,便直接騎上快馬,徑直趕往眉山。

沈長流和沈望舒早就準備好了祭拜用的瓜果紙錢,天還沒亮就去了山上的墳地。

山上風景秀麗如畫,但只有陸氏一個墳地在這兒杵著,未免孤淒。

沈長流眉眼澀然,慢慢向火盆裏投去一枚紙錢,緩緩道:“這地方風水是好的,只是未免冷清了些,你母親和你一樣愛熱鬧,不如幫她遷墳,葬進沈家祖墳安置...畢竟,畢竟...”

他指尖輕顫起來,說話也不穩了:“她是我的元妻。”

沈望舒飛快瞧了他一眼,垂下眼,搖了搖頭:“這地方是母親生前看好的,母親只想在這兒呆著。”

她想了想道:“再說母親走之前已經和您和離了,她也不算沈家人啊,怎麽能葬進沈家祖墳呢?”

沈長流:“...”

這話還真是照著他心窩子捅刀,他無奈搖頭:“你這孩子...”

沈望舒慢慢往火盆裏丟著紙錢,見氣氛不錯,終於問出心頭盤桓已久的問題:“爹,您和我娘...”她撓了撓臉:“您那麽喜歡我娘,當年為什麽那麽快就娶了夫人啊?”

她今年十五,沈長流和許氏所出的沈熙和也有十三四了,也就是說,他在她娘走後沒多久,就另娶了許氏。

所以她一開始和沈長流頗為疏離,純粹是為了躲避流寇,這才跟他回了沈府,但這些日子處下來,她發現沈長流對她居然還不錯,言語之間對母親也頗多思念,她這才敢把這話問出來。

沈長流靜默下來。

就在沈望舒有點緊張的時候,他目光才落向遠方,神色悠遠悵惘:“你的曾祖父,是一代名臣,曾入內閣,還任過帝王之師,死後更是陪葬皇陵,你的祖父雖不及他,但也官至戶部尚書,也有入閣的能耐,便是沈家眼下潦倒,但在當年,亦可稱世家。”

他閉了閉眼:“當初陸家案發,沈家作為姻親,也在牽連之列,我和父親都入了獄,父親那時已經將將五十,他們當著我的面,對父親上重刑,逼我畫押認罪,之後...甚至有官員上書,說我的祖父不配隨葬帝陵,要掘出他的骸骨。”

他頓了頓:“主審此案的刑部尚書,姓許,是她的父親,她雖為庶出,卻極得許尚書疼愛,後來許尚書在牢裏見我,直言當年瓊林宴上,他女兒對我一見傾心,我妻已與我和離,只要我願意娶許氏,他可以助我脫罪,甚至保住功名。”

沈望舒抹了把眼睛,低頭看著盆裏明晃晃的火光。

沈長流神情澀然:“我和你母親年少夫妻,我愛她重她,可身為世家子,我難道能眼看父親慘死,祖父屍骨不安,讓家族榮光敗落?有些事情,重於我,重於你,甚至重於你的母親。”

他撫著陸氏的光潤墳墓:“我出獄之後,顧不得你母親流落在外,急迎許氏為妻。”

沈望舒再聽不下去了,臉埋在手裏,只有嗚咽聲透了出來。

他愛憐地輕撫她鬢發:“望舒,你以後,一定不要嫁給像我這樣的人。”

幸好‘陸清寥’並不是他這樣的人,按說陸家敗落,族人盡數伏誅,他一度以為,‘陸清寥’會執著於光復陸家,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