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試探(第2/3頁)

......

紀玉津這輩子都沒有這般窩囊過。

不光沒搜到偷聽之人不說,就連刺殺玄蠻族長的消息也不知何時泄露了出去,所以他這回只殺了個替身,反而還打草驚蛇,讓玄蠻部和他徹底決裂。

唯一勉強算好事的,就是玄蠻族長未死,那偷聽的女子就算告發出去,他也沒什麽損失,但他心裏仍是陰戾的要命。

恰在此時,心腹捧來幾個銀樓的賬目,恭敬道:“賬目已經為您篩出來了,請您過目。”

紀玉津冷著臉接過,看著上面一堆堆的名字,便覺著頭疼——買這只破釵的人還真多,甚至有他妹樂康,衛三姑娘,姚姑娘和...沈家姑娘?

他看著樂康後面跟著的名字,不覺怔了下。

樂康和沈家大姑娘關系好,這事他是知道的,她們這幾日應當是約在一起逛銀樓買首飾,這更是沒有任何稀奇的地方。

他緩緩收回目光,輕輕吐了口氣:“還是留心著楚總督府,衛巡撫府,宋國公府等等這幾個地方,一旦有反常,立刻向我回報。”

他一邊說,目光又不覺投向了賬簿上的名字。

這個沈大姑娘實在很尋常,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除了之前兩次見他,有些超乎尋常的害怕。

但這也不算很奇怪,畢竟之前王府裏流傳出他要選側妃的傳言,他這些年為了避開朝廷監視,一直裝作久病不愈,那些女子不願意嫁給他也很正常。

他右手不覺摩挲了一下那個名字。

盡管她沒什麽嫌疑,他還是莫名的有點在意。

這可怎麽辦呢?

大抵,這便是直覺吧。

紀玉津緩緩閉上眼。

等他再睜開時,嘴角銜了一縷幽暗曖昧的笑意:“還有沈府,也別忘了盯著。”

......

沈望舒是夜深的時候發作的,等發現的時候,她已經燒的有些人事不知了。

裴在野給他們的解釋是,沈望舒身子不適,所以提早回來了,兩人白天瞧著到還好,晚上突然發作,可把沈長流和沈飛廉嚇慘了,急忙叫大夫來診治。

許氏本也想披著衣服過來,沈長流擔心她要來添亂,以夜深勞累為由,忙把她勸了回去,又連忙要喚女大夫過來。

沈望舒身體一向挺好的,但這回又是受驚過度,又是在冷水凍了半天,燒到後來,神志都有些迷糊,沉浸在紛亂的夢境裏,一會兒是太子在榻上強逼她,一會兒是紀玉津給她硬灌下那種藥,她昏昏沉沉的,只感覺身後有虎狼在追趕。

她害怕得要命,一聲一聲喊著表哥。

沈長流和沈飛廉齊齊怔了下,沈長流忙吩咐長子:“快,去把你陸表兄叫來。”

沈飛廉往日因為沈望舒對‘陸表哥’太過親近,他還有些個小醋啥的,這時候也顧不得了,飛快地沖向小院外,結果剛走到沈望舒住的院門口,就和裴在野撞了個正著。

裴在野一邊大步往裏走,一邊沉聲問道:“怎麽了?”

沈飛廉被他氣勢所懾,愣了下才急答:“望舒突然發起了高燒,剛才一直在喚你呢,表哥你快去瞧瞧吧。”

正巧這時候女大夫也趕到了,沈長流忙帶著沈飛廉前去迎人,裴在野撩起簾子,就見沈望舒小臉燒的通紅,嘴巴還喃喃叫著‘表哥’。

裴在野瞧見她燒成這般樣子,心都擰巴起來,輕輕握住她的手:“我在。”

她的手心出奇的燙,燒的裴在野有些心慌。

他的母親,也是死於這樣的一場高熱。

盡管知道沈望舒不至於那般嚴重,但他仍是覺著手心冒汗,眼眶不禁發澀,輕輕湊到她耳邊,反復重復:“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啊。”

沈望舒似乎平靜了一點,但不知道又夢到了什麽,手腳都拼命地掙紮了起來,嘴裏不斷念著什麽。

裴在野怕她再次著涼,手忙腳亂制住她的手腳,等她稍微平復了一點,他才勉強能聽見她在說些什麽。

她的第一句:“太子,裴烺殿下,裴在野...”

第二句略帶上一點哭腔:“求求你,放過我吧...”

裴在野愣住。

她怎麽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為什麽又在夢裏讓他放過她?

裴在野捏著她手腕的手不覺加了幾分力道,他似乎想問什麽,就在這時,沈飛廉帶著女大夫匆匆走了進來。

他強壓下浮動的心緒,退在一邊,讓大夫給她診治。

沈望舒底子到底不錯,大夫開了幾貼強力的湯藥喂給她,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她終於醒過來了。

期間裴在野一直在她屋裏,幫著喂湯喂藥,細心周到之處,連沈長流這個親爹都自嘆不如。

裴在野這幾天反復被她那句話所擾,心頭總是隱隱不安,不過瞧她病成這樣,他也沒心思問這個,直到沈望舒痊愈的差不多了,他陪她去園子裏散步的時候,才緩緩起了個頭:“小月亮,你想過去京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