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臉好紅啊,小月亮妹妹……(第4/4頁)

衛三姑娘一下興奮起來:“陸毓?綽號琴仙的那個?我能我能,能聽他彈一曲,就是被我爹打半死也值了!”

沈望舒也挺高興的,又怕四哥知道了跟她鬧,猶豫一時,抱著肚子道:“我出去解手,你們先聽著。”

她不等樂康說話,提著裙子推開門就匆匆出去了。

她跑的有點急,走到一處青竹掩映的拐角處時,不留神跟人重重撞上了,她害怕地閉起眼等著摔倒的一刻,這時一只細瘦有力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扶了她一把。

沈望舒驚魂未定地站好,這才擡眼看過去。

方才撞上的,是個如玉樹般清逸,如青竹般超然的少年,哪怕一身低調的夜色氅衣,也不掩他通身的清逸從容,他眉目若詩畫一般雅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臉色微微蒼白,似乎血色不足,又似舊傷未愈,不過細看之下,又有幾分病態的淒清美感。

她不知為何,目光不覺追隨著他,心跳也快了幾分。

他約莫十八.九歲,只是氣韻沉穩,眉間透著超脫年齡的成熟,像是遼闊深邃的海洋。

沈望舒莫名想到了四哥,四哥也是少年早熟那一掛的,不過四哥的成熟來自於骨子裏的尊貴和自信,他則是經歷世事之後的淡然寂寥。

如果說四哥是天上明月,那他就是人間瓊樹,而且有點好玩的是,他和四哥被撿到的時候很像,都是病歪歪的。

她瞧的愣了愣,直到那人溫聲問道:“女郎可摔著了?”

他嗓音溫涼低和。

沈望舒怔怔地搖頭。

他內斂又溫和地打量她一眼,又禮貌地收回視線,直視她的眼睛,頓了頓:“女郎可見過衛府的三姑娘?”

沈望舒這才回過神來,有點警惕地道:“你是誰啊?”

尋常人若是不認識衛三姑娘,最先開口問的一般是‘衛三姑娘是誰?’或者‘你為什麽問我?’,她既然這般詢問,想必是認識衛三姑娘了。

他掩唇輕咳了聲,攏了攏氅衣:“我是衛府門客,受巡撫之托,前來尋找衛三姑娘。”

沈望舒是個思想容易跑毛,又特愛跟人嘴閑話的,聞言好奇道:“衛府的門客啊?月銀高嗎?一個月大概幾兩啊?”

四哥最近正在找活幹,她也比較關心能賺錢的差事啦!她問完才後知後覺發現不大禮貌:“我就隨口問問,你要是不方便就別說了。”

那人又頓了下,停頓的時間久了些,才輕輕道:“約莫...十兩?”

門客不過是托詞,他自是不知門客月俸的,不過這小姑娘,倒很是活潑。

沈望舒羨慕地道:“十兩啊,那也太好了吧,還缺人不?”

他笑了笑,溫聲道:“門客是不缺,不過聽說缺車夫,女郎想來自薦嗎?”

他甚少會跟人這般調侃,就好像看到天真的孩子,或者毛茸茸的小狗,忍不住地想要放松下來。

車夫?那不得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沈望舒喜歡男孩子肥壯,她自己可不樂意那樣,微微擡高了聲音:“我是淑女!”

她愣了下,又忙放低了嗓門,柔聲細氣地道:“我是淑女~”

他眼底不覺含了些笑意,卻又很快收斂思緒,再次重復:“女郎見過衛三姑娘嗎?她在哪裏?”

沈望舒想到衛三姑娘回家挨揍的事,很夠意思地搖頭:“沒,沒見過。”她一說謊,就心跳得厲害,提著裙子三步並作兩步跳上台階:“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倒也沒阻攔,只是想著衛巡撫給自己的差事,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準備去找掌櫃問詢。

就在這時,他撞上了抱琴而來的陸毓,陸毓瞧見他,先是怔了怔,繼而面露驚喜:“四郎君!”

他眼眶很快紅了,叩頭就要拜:“奴,奴真沒想到您還活著,之前那場刺殺,奴以為您,您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忙扶起陸毓,幫他拂去身上塵土,溫和道:“你已脫了奴籍,不必再自稱奴仆,日後喚我的名字便是了。”

陸毓原是跟他一道長大的長隨,跟著他讀書習武,後來他長大之後,想法幫陸毓脫了奴籍,又給了他和自己同樣的陸姓。

陸毓這些年便留在梁州,明面上是琴師,暗地裏卻幫他收集梁州的消息。

陸毓堅定搖頭:“您是我的再造恩人,一世為主子,終身為主子,您永遠都是我的主子。”

他喟嘆了聲:“還是喚我的名字吧,這世上知道我名字的人已經不多,若你再不叫我姓名,我只怕都要忘了自己叫什麽了。”

陸毓嘴巴張合了幾下,低聲道:“清寥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