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2/4頁)

“他媽的——”

齊厭殊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可是結界外妖獸太多,結界無法打開,齊厭殊只能眼睜睜看著。

幸好鶴羽君審時度勢,他被二人合攻有些力不從心,也絕對不逞強,立刻向著遠處撤去。

呂觀海要維持巨型血陣走不開,便停止了追擊,只剩下曾峰緊追不舍,二人消失在仙城視野當中,只偶爾能感受到遠處山林中地動山搖,密密麻麻的妖獸避其鋒芒,瞬間散開了許多。

一對一的話,便沒那麽吃力。

齊厭殊這才放心。

地面上,念清跪坐在廢墟之間,白澤被鎮壓在地面上,它雙眸泛紅,猙獰地咆哮呲牙著,看起來十分可怖。

成年體態的白澤看起來如此龐大,十四歲的年輕姑娘在它的面前顯得有些單薄。

“禦禦,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我們沒有時間了。”她著急地說,“快醒醒,不要讓他們控制你!”

白澤的喉嚨裏傳來沉悶的吼聲,它身體被壓得不能動,便側著頭像是想要咬她一樣,不斷地掙紮。

“清清,太危險了,別離他這麽近……”蘇卿容上前,想要將小姑娘帶到稍微遠點的地方,卻被清清拒絕了,她不肯離開它。

在無人看得見的半空中,身形透明的白澤從玉佩中現身,它注視著地面上的少年,溫柔如海的眸子有些擔憂與悲傷。

世界萬物平衡生長,天生擁有祥瑞之力的神獸看似是從出生起便受人敬仰,可實際上,神獸要承載消解世間的黑暗力量,守護世間和平。

神獸生來善良,只不過也會有行差踏錯的可能,曾經出現過神獸墜化成魔的例子。

再後來傳承的時候,便會讓年輕的小瑞獸慢慢長大,用數百上千年的時間去了解這人世間。神獸基本都會下凡渡劫,等到經歷過人情冷暖,體會過五味雜陳,變得成熟之後,才會正式接替自己的職位。

可是楚執禦……若是按照神獸的年紀,他還很小很小,卻被玄雲島抓住,用上古邪陣影響了數十年,將烙印打入他的魂魄之中,想要以此駕馭白澤,要他為己所用。

哪怕楚執禦幾年前逃脫時已經捏碎了後天形成的妖核,魂魄裏的刻印卻沒辦法輕易解決。

他被強行狂化,在還未成熟之前,就要經歷對於神獸而言最可怕的事情。

白澤注視著在野獸軀體裏掙紮的少年,這是它的孩子,白澤心中極痛,可是又什麽都不能做。

每個神獸都要經歷自己的劫難才能蛻化,這是屬於楚執禦的磨難,沒人能夠替代他度過,他只能靠自己。

它的目光看向他身邊神情擔心急切的小姑娘,眸子柔和了一些。

白澤的身影漸漸消失。

楚執禦陷在混沌之中,在頭頂血陣的重壓下,他昏昏沉沉,意識被渾濁的洪流裹挾著,逐漸變得恍惚,只剩下胸膛中燃燒著無窮的暴戾,想要摧毀一切的獸性。

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像是螞蟻一樣不斷鉆入他的腦內,控制他的神經,讓他放棄思考、誘惑他隨波逐流,將身體完全讓位給本能而黑暗的獸性,這樣他就不用再痛苦掙紮了……

冷汗順著少年的臉頰留下,他用力晃了晃腦袋,像是想要將一切都甩出去。楚執禦揚起頭,他的脖頸青筋繃起。在層層束縛與壓制之下,他痛苦又憤怒地咆哮著。

現實中,血紋白澤仰頭長嘯,整個結界不斷在晃動,它似乎已經發狂,看起來極其可怕。

可是虞念清卻感受到它聲音裏的絕望,她的心也跟著疼痛了起來。幾乎不受控制地,她毫不懼怕,反而伸手出雙手抱住白澤的脖頸。

“楚執禦,你快點回來!”念清緊緊地抱著它的脖子,她的臉埋在白澤熟悉又柔軟觸感的毛毛之中,眼眶不由得濕潤了,“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再也不逼你看書了……我只要你恢復原來的樣子,好不好?”

清清很難過,她不明白為什麽一切會忽然變得如此糟糕。

幾天前大家還在滄瑯宗裏過著悠閑平和的生活,昨天她才剛剛贏下初試,和師父切磋,準備第二天的比試。

可是一夜醒來,一切都變了。

原本無數人期待的最大的盛典斷壁殘垣、血流成河,修仙界曾經人畜無害的靈獸們發狂失控,成了最可怕的敵人。

修仙者們本該在切磋台上論道的,如今卻刀兵相向,昨天還陪著她修煉的楚執禦也失去了意識……

她甚至不知道外面的修仙界是否也像是這裏一樣混亂,會有很多人受傷嗎?那些門派裏的年輕弟子,在仙城裏居住的普通百姓,蘭若城裏她曾經的小夥伴們,她們還好嗎?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一切忽然變得如此糟糕了?

白澤一直在憤怒地掙紮著,念清緊緊地抱著它的脖頸,眼淚被柔軟的白毛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