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3頁)

“看風景?”他問。

“噓!”念清小聲說,“我們在聽墻角,要悄悄的。”

她看到師父的屋裏是開窗戶的,所以一直很努力地聽,卻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

如果是幾年前,清清一定會摸不到頭腦,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可如今七歲半的虞念清已經是有文化的小孩了,她篤定地說,“一定是師父和師兄使用了什麽術法!”

少年深藍色的眸子看著她,他問,“怎麽辦?”

他是一頭行動力很強的狼,雖然偶爾還是搞不懂其他人在做什麽,可是如果小姑娘若是一定想要的話,他便一定會去做的。

念清卻從窗沿上縮了回來,她做賊心虛地小聲說,“那就沒辦法啦,我們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吧。”

另一邊,秦燼真的拉著謝君辭出去透氣了。二人在高空之中,謝君辭垂眸注視著天鶴城,整個人懨懨地。

“他的話會是真的嗎?”謝君辭說。

作為本該最了解、也是親身經歷這些事情的當事人,他卻在問秦燼這個外人。

秦燼說,“是真是假,你聯絡佛子不就知道了?”

謝君辭抿起嘴唇,他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秦燼知道,謝君辭心中定是復雜又難受的。不論謝清韻是承認還是否決,不論結果是哪一個,恐怕謝君辭此刻都沒有聯絡他的勇氣。

“我這些年一直很恨他。”謝君辭靜靜地說,“一開始恨他為什麽拋棄我們,後來恨他對我的態度。”

謝君辭擡眸看向秦燼,他壓抑著情緒,冷聲道,“佛修對世人眾生平等,更何況他是佛子。可我是他的弟弟,我們血脈相連,天注定你死我活的命運,我在他的眼裏,怎麽能和其他人一樣沒有區別?這難道不可笑嗎?所以我恨他。”

“既然做不了親人,那就要做仇人。”謝君辭說,“可在他的眼裏,我連仇人都算不上。”

“或許這就是他不恨你的原因。”秦燼很小心地措辭,他緩緩地說,“如果不是你和謝清韻的關系,我們滄瑯宗這段時間的麻煩可是難解決得多。或許這也是他仍然將你當做兄弟愛護的原因?若沒有你,我們也不可能搭到佛子的線。”

謝君辭眸色有些茫然,他胸膛起伏著,過了半響,他側過臉。

“……不可能。”他低聲道,“那只是因為謝清韻樂善好施而已,不論誰的求助,他都會接受。”

看著他別扭煩躁的樣子,秦燼有些頭疼,但還是松了口氣。

看來剛剛在周府,謝君辭的力量失衡只是因為震驚太大,而非崩潰。至少他一直保持清明,沒有任何惡化的跡象。

雖然現在青年看起來是有些痛楚的,可秦燼卻莫名覺得,長久來看,這或許是件好事?

那些預言裏都說雙生子互相隔閡,你死我活,可是卻從來沒有寫過另一條路——若他們有可能和解,又會是什麽樣子呢?

另一邊,聽完蘇卿容的講述之後,齊厭殊沉默了很長時間。

他讓蘇卿容退下,一個人在房裏呆了很久,最後拿起了玉牌。

“宗主,怎麽了?”很快,玉牌的另一邊傳來了謝清韻的聲音。

齊厭殊沉沉地說,“你從來沒有與我說過,當年的真相竟然與我們想得正相反。”

玉牌安靜了一會兒。

“……你們知道什麽了?”謝清韻問。

“你弟弟去見了一個兩百多歲的故友,當年他也在城裏。”齊厭殊冷聲道,“你不是放棄了家族而選擇天鶴城,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不說?”

當年世人皆知佛子覺醒救人,可是至於何時覺醒、怎麽覺醒卻是一無所知的。

連齊厭殊都以為謝清韻是在災難面前舍小家護蒼生,所以才會覺醒力量。誰知道他覺醒的原因是因為舍生取義?

玉牌的另一邊,一直沒有傳來聲音。

齊厭殊冷聲道,“你們兄弟兩個的事情最好說開,最好不要影響到他。你若不說明白,就別怪本尊參與其中了。”

他斷了玉牌的聯絡。

準提禪宗。

謝清韻的手一顫,玉牌落在地上,清脆的一聲響。

他低下頭,重重地喘息著,手撐在冰涼的地面上,才能穩住身體的顫動。

禪宗外,一個年長的和尚手握禪杖,緩步來走。其他佛修都出門相迎。

“寂言長老,您回來了。”佛修雙手合十,微微行禮。

“佛子這段時日可還好?”寂言長老問。

寂言和佛子的師父是師兄弟,當年師弟在妖獸潮中圓寂後,是寂言帶回佛子,兩百年來一直悉心照料佛子,傳授心得。

他雖不是師父但勝似師父,也是準提禪宗裏輩分最高的和尚,所以地位極高,作為晚輩,面對他時連佛子都要低頭三分。

佛子這段時間好雖然好,但背著寂言長老可做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