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眾人都有些沉默。

師兄們當然知道佛子帶少年走,並不是最優解。光是少年每天要吃大量的肉就很麻煩,不論是佛修去買還是親自去宰殺動物,若是被人看到,很容易讓人懷疑。

而且蘇卿容忽然想起來之前佛修們說的話。

佛子在自己的禪宗並不是唯一說話算的那個人,禪宗裏還有一位曾經住持之位退下的長老,也是位高權重,謝清韻之前讓他們去佛地,都是悄悄背著這長老不在的時間去。就連蘇卿容去面見佛子的時候,也要和接頭一般,杜絕長老知曉此事。

若謝清韻對這個長老如此忌憚,這樣的私事都不願意告訴他,或許有他自己的道理,那樣的話,他想偷藏少年也會變得更困難。

師兄弟三人也早不是當年漠不關心、冷漠疏離的性子了。他們其實不介意收養少年一段時間,可問題在於他們心中更擔心清清。

念清最害怕狼了,雖然這個小白狼和狗一樣,可對她而言都一樣害怕,或許她每次見到少年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怕他的另一面。他們都不想讓她不好的記憶總被翻出來。

更別提她一個小女孩,師兄們都不想讓沒輕沒重的少年和她生活得那麽近。倒不是吃醋或者怕他們關系好,而是少年如今習性和動物一樣,這麽點空間,他們怕哪天出了意外會傷到她。

在沉默之中,齊厭殊淡聲道,“將他留在這裏吧,你回去查查線索。”

聽到他的話,師兄們都不約而同看向齊厭殊。

他們其實都在糾結,若是師尊下了決定,自然是聽師尊的話。

齊厭殊對上他們的目光,他輕哼一聲,又看向謝清韻,“反正已經有這幾個礙事的了,再多一個也無妨。再者說……”

齊厭殊沉默了一下,他道,“若真是玄雲島做的孽,我確實也該幫幫他。”

這件事便這樣決定了。

謝清韻起身要走時,謝君辭轉身進了屋子,佛子的目光望過去,又撲了個空。

蘇卿容恭敬道,“佛子,我送您。”

“勞煩。”謝清韻禮貌道。

他戴上鬥笠,與蘇卿容離開了院子。

蘇卿容似乎有一路送他到城外的架勢,二人在街上前行,謝清韻道,“蘇小友可是有什麽事要與我說?”

“那倒也沒有,沒什麽要緊事。”蘇卿容笑道,“我只是有些沒想到,我們這些做弟子的自然是全然信任師父,可佛子竟然也如此容易地相信了師尊的話。我還以為您聽聞呂觀海的事情,會吃驚呢。”

“普通人會吃驚,或許是因為呂觀海背後的實力與地位,以及這些年修仙界對他和玄雲島習慣性的崇敬。”佛子說,“可惜在當年覺醒天理之瞳後,在下從此便缺少了對人盲目敬仰的能力。”

“您是說,天理之力讓您理智?”蘇卿容疑惑道。

佛子看向他,淡淡笑道,“我是說,世上所有人在我眼裏並無不同。縱使大乘期的尊者德高望重,受人愛戴。可大尊者與鄉間幼童、或世上任何一個凡人相比,與我而言都是一樣的。所以我自然不會因他如何而感到詫異。”

蘇卿容說,“謝君辭在你眼裏也是如此嗎,和其他人沒有什麽不同?”

謝清韻一頓。

他擡起眸子,看向蘇卿容。

蘇卿容對上那雙和謝君辭既像又不像的眼眸,就有一種自己的小心思和伎倆瞬間被看穿的感覺。

謝清韻的雙眸像是平靜又深沉的大海,就好像海只是輕輕掀起海浪,幾乎動都沒有動過,面對海的人卻已經開始感覺自己的渺小。

蘇卿容有些發慫,他摸了摸鼻子。

謝清韻寬容地一笑,他緩聲道,“以後用玉牌聯絡吧,若是找到什麽,我會告訴你的。”

-

蘇卿容送走佛子返回院裏的時候,念清已經坐在亭子中,身邊是師父和兩個師兄。

他們簡單地給她講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沒有講那些殘忍的細節,只是大致說了少年被關起來,遭受過不好的事情。

“我們能幫他嗎?”念清的雙手捧著茶杯,她有些擔憂地問。

“能。”齊厭殊說,“但若是幫助他,我們恐怕要回門派住一段時間了。清清願意嗎?”

念清輕聲問,“是因為有壞蛋嗎?”

齊厭殊微微頷首。

這便是他剛剛考慮過的結果。

滄瑯宗地方大,少年可以不必被拘束在這個院子裏,秦燼或者蘇卿容還可以帶他,這樣分開的話,他們也不用擔心少年野性難控地和清清生活在一起,會不小心傷到她。

而且少年自己也不用一化狼就躲躲藏藏,若是要暫留他一段時間的話,這樣就最好了。

另一面而言,清清如今已經解決了經脈的問題,剩下的是用心法去鞏固淬煉。滄瑯宗比蘭若城如今靈氣要充沛許多倍,她若是想好好修煉,其實是該回門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