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阿奾,你沒事吧?”……(第2/2頁)

隔壁桌好一陣靜默,宋奾倆人同樣說不出話來。

有些痛可以三言兩語道出,卻一輩子都治愈不了。

“可總不能讓她這樣一直瘋著吧,這樣夜夜在外面哭鬧鎮上的人沒意見?”

“怎麽沒意見?小二們說兩月前富商一家就把人囚禁起來了,不過昨夜不是乞巧節麽,怕是觸景生情自己溜出來的。”

“唉。”

挽翠聽完氣得不行,筷子杵著粥碗,“二娘,怎麽這世上還有這種人!”

好在這會兒龍泰去套馬車了,不然可能得吃一頓苦頭。

宋奾嘆息:“世上什麽人都有,只是我們沒遇著罷了。”

在盛京待了許久,她以為已經看遍世間炎涼,可如今才出門一日就遇上這種事,只能說盛京到底還是太小,她看得不夠多。

“人家好好一個姑娘,就因為一個男人一輩子都毀了,這秀才怎麽有臉拋妻棄子在盛京當官?”挽翠憤憤不平,“要是我,我不鬧到盛京去,不鬧到那臭男人家破人亡決不罷休!”

宋奾看著挽翠捏著拳頭好笑的模樣,笑不出來。

別人有很多過錯,可命運總歸是掌握自己手中的,她走不出來,給自己選擇了這樣一個結果,選了最差的一條路。

一頓早飯吃得心堵,宋奾沒用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衛淩從門外進來,看到她之後直接坐在了對面。挽翠見狀,默默起身,上樓去收拾宋奾的東西。

衛淩先是吩咐了小二上早飯,隨後才看向她,期間已聽到了旁人的談話,說:“都知道了?”

宋奾點了點頭。

衛淩主動說:“人已經送回去了,情緒也穩定了下來,接下來一段時間應當不會再出來。”

宋奾不明白他為何要與自己說起這些,不過她其實更驚訝他會插手這件事,“你要幫她?”

“我幫不了什麽,只是那富商說這個秀才未進士,最後卻當了京官,他們一家沒有什麽權勢和京官鬥,只能生生讓女兒受委屈。”

宋奾若有所思:“這秀才當的什麽官?怎麽竟那麽快就能在盛京城裏娶妻?”

那新娶的妻子知不知道秀才在汝南鎮有過一個妻子?知不知道自己枕邊人這樣狠心?宋奾實在不能理解。

衛淩接過小二遞來的白粥,說:“雖還不知秀才當的是什麽官,不過這事鐵定有貓膩,查查也無妨,說不定還有些意料不到的事情。”

“賣官鬻爵之事近年來時有發生,上面的人無暇顧及底下,他們越發胡作非為,一點一點啃噬著國之根基。”

“鄒正留下了太多洞,補了這個又發現那個,東夏朝早已千瘡百孔,這一次便借這件事好好再查一查。”

他正經說著話,讓宋奾有一瞬的晃神,是了,他不再是幾年前那個什麽官職都沒有的少年,如今他身上擔負著重任,黎民百姓、天下蒼生與他息息相關。

他以前哪會和自己說起這些,她對他所做之事一竅不通,倆人見面除了寒暄,除了她主動說些將軍府裏的事情,再沒有其他。

宋奾不經意間想起過往,心一點一點冷下來,輕淡道:“衛大人心系民生,是百姓們的福氣。”

衛淩擡頭看她,臉上隱約有些笑意,仿佛得了肯定,“不過是做些我能做的。”

他方才進門時有過猶豫,不過最後還是控制不住腳步朝她走了過來,天知道她沒有趕自己走,沒有起身離開,他心裏多高興。

她表情依舊冷淡,不過能同坐一桌他已覺滿足。

“阿奾,接下來我不能同你們一路,源河上遊潰堤,我得去看看。”衛淩叮囑,“七月雨水多,你們一路上小心些,不要走低窪之地也不要靠著山走,遇上險勢便停一停。”

源河是自西向東流入東海的一條大河,百年來造福兩岸百姓,這一次水患非同小可,弄不好下遊也會受影響,衛淩須得親自去一趟。

宋奾沒應,他卻不停,“大概還有十日你們就能到金陵,金陵繁華,你們可以多停留幾日,屆時我們再匯合。”

“謝過衛大人,不過匯合就不必了。”宋奾站起,將凳子往後移了移,“衛大人一切順利。”

挽翠與龍泰正好從樓上下來,龍泰手裏是貓籠與她的行李,挽翠手上則是昨晚小姑娘給的花。

花沒養著,現在已經焉了不少,花朵都垂著頭,宋奾看一眼,“花不要了。”

挽翠雖覺可惜,但還是將花放在了一旁,幾人離開。

宋奾身影消失在客棧門口,衛淩收回視線,吩咐白澤,“我們的人都留給她,你們兩個跟我走,備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