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那時幫他逃走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已經躺在這裏的秋澤曜。

而另一個人沒有露面,因此諸伏景光只能大致確定是組織中的人。

他本來猜測是降谷零的,但後來試探過後卻發現不是。於是也愈發疑惑於另外一人究竟是誰。

不過這個疑問,到最後也沒能解開。

組織瓦解時他查過所有臥底,沒有人的時間、行動軌跡能夠與其對上號。

何況每個NOC都有著更為重要的目標。除了和他關系親密的降谷零,怎麽會有人好心到不惜暴露自己來救一個已經失去價值的臥底。

在隨著萩原研二的介紹,將目光投注到白發警官身上時,安室透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個想法——

A君和秋澤曜認識。

諸伏景光一直沒找到的那個人或許就是A君!

這樣一來就能夠解釋為什麽秋澤曜會出現在那裏。

從研究所被毀到A君加入組織,其中有一段比較長的時間空白,失去記憶的A君與秋澤曜在這段時間認識。

A君加入組織可能是秋澤曜的要求,也可能是單純的巧合。

但安室透記得松田陣平他們提到過秋澤曜對犯罪的偏激態度,所以他更傾向於前者。

而且,秋澤曜,Akizawa Akira,這個名字總讓他有種莫名的感覺。

A君作為秋澤曜一個人的臥底加入組織,期間和後者裏應外合救下了身份暴露的諸伏景光,之後卻因為秋澤曜的突然犧牲,A君失去了一直以來的指標,真正成為了犯罪組織的一員,最終在組織破滅的那晚——死在了他的手裏。

安室透一路推理下來很順暢,但仔細想的話,就能發現這其中說不通的地方很多。

比如秋澤曜為什麽會知道組織的存在,又比如既然對方對對犯罪人員如此深惡痛絕。

而此刻作為A君家屬的他組織成員的身份已經板上釘釘,對方的卻沒有絲毫該有的感情波動。

再者對方又為什麽會利用記憶全無的A君,從秋澤曜會為了公民犧牲這一點來看,他不僅不是壞人,甚至還是個好警察——

這點可以用A君不是公民這一點勉強解釋。畢竟人性是復雜的,對於公民而言是好警察的人,在面對非保護對象時也許會露出殘忍的一面。

總之,難以解釋的地方很多,但至少秋澤曜認識A君這一點有很大可能。

而如果A君加入組織和秋澤曜無關,後者作為警察卻眼睜睜看著無辜少年深陷泥潭這一點也解釋不通——

安室透強行停住越想越亂的思緒。

僅憑他現在所知道的信息,只憑胡亂猜測是無法得知正確結果的,與其在這方面浪費腦細胞,還不如將精力放在與秋澤曜的對話上。

重來一次,不僅沒能看清一切,未來的記憶反倒讓事情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隨著越來越多地知道了A君的事,安室透卻越發看不透他身上隱藏的真相。

本以為已經清晰的過去,突然變得迷霧重重起來。

秋澤曜不知道旁邊的人心中所想,他捏著棉簽,第一個反應是脫口而出的:“對不起。”

安室透愣了一下:“沒關系的,不需要道歉,歸根結底最應該負責是犯人才對,沒道理讓拼上性命保護公民的警察背負一切。”

秋澤曜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他當時大概是對不起我又沒有成為你能夠放心信任的對象這樣奇怪的想法。

“不是警察……”秋澤曜順勢道,“是我必須向您道歉,藤田君之所以會受傷,一切責任在我。”

安室透收起笑容,“願聞其詳。”

秋澤曜將經過不帶私人感情地如實描述了一遍,注意到安室透越發緊繃的下頜線,他最後道:“我自知厚顏無恥,但還是要說出請求——如果藤田君能夠活下來,希望您不要起訴我,除此之外無論如何都可以。”

雖然不管受傷的還是動手的都是他自己。

出於某種委屈的心理,他依舊坐著,脊背挺直,沒有起身鞠躬做出請求者該有的姿態。

傷口沒有經過處理,白發青年的臉看起來無比慘烈,唯獨那雙眼睛像在發光一樣。

安室透沒有錯過那其中一閃而過的情緒。

畢竟是那種兩難的境地,對方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好了,即使是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救下兩個人,卻還要因此丟掉工作、入獄服刑,感到委屈也是應該的。

二十二歲,犧牲時也僅有二十三歲,救了諸伏景光。

安室透不想輕易懷疑這樣一個人。但疑點已經存在,不是他說信任就能夠消去的,不過至少在一切都無法確定的現在,他會把對方當做一名優秀的警察。

“你不說,我也不會那麽做的。”他道,“就像我之前說的,需要受到懲罰的是犯人,秋澤警官你只不過是做了當時應該做的事而已,我當然不會遷怒……但希望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