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歹人

戚秋昨晚實實在在婊了謝殊一回,本以為再見面不會得什麽好臉,避免尷尬,早上去給謝夫人請安時特意晚了一刻鐘,誰知還是正好撞上了謝殊。

謝殊已經換上了官服,手上捧著一頂鑲嵌著紅玉石的官帽,艷紅的飛魚服襯得他膚色更加冷白。他掀了簾子往外走,兩人正好打了個照面。

見到戚秋,謝殊楞了一下,卻沒在臉上看出絲毫不悅,頷首向戚秋打了招呼之後,這才系上官帽離去。

他步子大,看出來走的很急。

戚秋目送謝殊出了院子,等下人進去通報之後,這才掀了簾子進去。

謝夫人正扶額坐在軟榻上嘆氣,見戚秋進來,眼前一亮,連忙向戚秋招手,“快過來。”

戚秋上前,還不等福身請安,謝夫人就一把握住戚秋的手拉著她坐下,“你來得正好,等下陪我一起用早膳吧。我吩咐小廚房煲了兩個時辰的湯,最補身子了。”

戚秋點點頭,又有些疑惑,“夫人不和侯爺一同用膳嗎?”

謝夫人聞言又是嘆了口氣,“侯爺天還沒亮就被下屬叫走了,本以為還有殊兒陪著,誰成想這個也急著辦差,來不及用早膳了。”

戚秋抿嘴一笑,“那秋兒來得正及時,補身子的湯正好都便宜我了。”

謝夫人也笑了起來,“就算你不來,我也要派人去叫你,怎麽會少了你的。”

話音剛落,戚秋卻掩嘴輕咳了起來。

“怎麽了這是?”謝夫人伸出手給戚秋順著後背,連忙問道。

戚秋搖了搖頭,眼底因喘咳泛起一圈紅,“沒什麽大事,想來是昨日夜裏著了涼。”

謝夫人一聽趕緊讓人去請了大夫,“這秋日裏著涼可不是什麽小事,還是讓大夫來瞧瞧吧。”

戚秋本不欲折騰,奈何謝夫人已經派了下人去請府上的大夫,也就不再推辭了。

戚秋昨日夜裏吹了點小風,回院子裏的時候就有些喘咳,但戚秋活蹦亂跳這麽多年,也就沒將這點小咳嗽放在心上,誰知後半夜的時候就開始不舒服了起來。

說到昨晚,謝夫人又想起了謝殊將戚秋“欺負”哭的事,趁著等大夫的間隙向戚秋緩緩解釋道:“昨晚,我和侯爺已經問過他也訓過他了,今早我也又說了他一遍,你千萬別將此事往心裏去。”

“他就是個直性子,涉及公事更是個六親不認的。那蓉娘在牢獄裏胡亂攀咬,不論是誰,都派了錦衣衛去問。況且這樁案子全程有王爺盯著,蓉娘說是你放火燒了客棧,他也不能依著交情裝沒聽見,不然王爺那邊也說不過去,所以昨晚也就魯莽了些。”

這樁案子發生在花燈節前,又鬧得這麽大,為了安撫民心,魏安王全程坐鎮在大理寺和刑部。

戚秋自然不會往心裏去,畢竟這火真的是她讓鄭朝放的。

雖然戚秋讓鄭朝控制了火勢,不會傷到人,但在京城裏面縱火可不是什麽小事。蓉娘既然咬死是戚秋放的火,那謝殊身為查清此案的官員就不能不過問。

縱火一事戚秋也實屬無奈,雖然她依著原著的劇情知道謝夫人身邊的嬤嬤會每隔六七日就去京城裏的凝暉堂為兒子抓藥,故意讓山峨蹲在那裏裝偶遇。

可戚秋並不知道謝夫人會什麽時辰來客棧探望她,眼看蓉娘已經按耐不住,萬一謝夫人在路上有什麽事耽擱了一會,來的晚了,她已經涼透了怎麽辦。

無奈之下,戚秋只好讓鄭朝在外面點火星燒客棧,一來拖延時間制造混亂保命,二來只有鬧得越大圍觀的百姓越多,京兆衙門才不好將此事按下。

昨晚眼看謝殊就要問到客棧縱火一事,謝殊可不是旁人,身為原著唯一主角,是作者筆下集萬千智慧於一身的角色。

戚秋自知自己肯定糊弄不過他,可如果承認火就是她為了制造動靜引來禁衛軍故意放的,那就更說不清了。

一來京城縱火確實觸犯朝廷律法。

二來也圓不上戚秋之前向謝夫人哭訴自己後來被蓉娘囚禁起來的謊。

到時若是謝殊問起來,既然有下人在外面守著,與其放火為什麽不直接派人去謝家求救,她要怎麽說。

總不能直說我綁定的有系統不讓我說,說了就讓我原地去世吧。

謝侯爺和謝夫人來得正巧,為了脫身,戚秋只能婊了男主一回。

說不定現在男主的好感度就是零分。

雖然零分和一分差距也不大就是了。

在謝夫人面前,戚秋倒是敢張嘴糊弄,委屈道:“殊表哥是了辦案,我都明白的,怎麽會往心裏去。只是那掌櫃的竟然如此汙蔑我,我若是真有縱火的本事,還會被她困在客棧裏嗎?”

話落,戚秋拿著帕子捂嘴又咳了起來,眼尾也泛起了紅。

謝夫人不了解案情,自然也不會相信眼前柔柔弱弱的戚秋會縱火,給戚秋順著氣,也道:“可不是!不過你放心,殊兒問過了之後心裏自然也就有數了,自然不會再由著她汙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