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4章 年輕的狼將軍(第2/3頁)

高文並沒有把他所有的疑惑告訴赫蒂,事實上除了關於當年那不合常理的“消息封鎖”之外,他還感覺整個事件存在另一處違和:古剛鐸皇室對魔潮規模的判斷似乎也出了問題。

從他們發給忤逆堡壘的最後一條信息來看,他們顯然認為魔潮之後忤逆堡壘中的就是人類最終的幸存者——甚至可能是所有凡人文明中最終的幸存者,而事實上七百年前的魔潮不要說毀滅整個人類文明了,就連剛鐸帝國都有一大批難民從廢土中逃了出來。

用提爾的話說,七百年前的只是一場“小魔潮”而已。

當時的剛鐸皇室顯然產生了錯誤的判斷,他們誤把那場魔潮當成了可以毀滅整個世界的大魔潮……

但這種誤判……真的只是神經緊張導致的失誤麽?還是說,七百年前爆發的那次魔潮……其實本來應該足以毀滅世界?

一切現在都是個迷。

卡邁爾完成了最後的道別,他來到高文面前,微微伏下身子:“我耽擱了不少時間。”

“無妨,正好我們也在談論一些事情,”高文停止和赫蒂的討論,轉頭對卡邁爾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收斂這裏的每一具遺體,然後把他們妥善安葬,世人將記住每一個人的犧牲。”

“我替他們表示感謝,”卡邁爾說道,“那麽接下來,我將開啟堡壘中殘存的所有樣品保管庫,希望這些古老的東西能在這個時代派上些用場。”

在同一時刻,安蘇與提豐的邊界線上,年輕的騎士團指揮官正站在高高的指揮塔中,站在位於塔頂的房間裏,透過窗戶凝望著風雪中那道朦朧的山脈。

寒冬降臨,一場大雪從兩天前持續到了今天,在這自然的偉力面前,即便黑暗山脈也披上了一層銀裝素裹,隨著山風吹過,遠方的雪卷揚起來,在山間形成一片朦朧的帷幕,讓那山與天地的界限都變得模糊起來。

安德莎·溫德爾知道,那條山脈便通向那個古老、腐朽、遲鈍的王國,一群庸庸碌碌的守舊者盤踞在那片土地上,享受著先祖榮光的蔭護,也阻擋著人類重新崛起的道路。

這個時代應當屬於更新銳、更強大、更勇猛的變革者,提豐便是這樣的變革者,這個偉大的帝國代表著人類的榮光,是古代剛鐸帝國精神的體現——而安蘇則幾乎是這一系列光輝精神的反面。

那個王國不但腐朽墮落,甚至還吞噬了她的父親。

安德莎·溫德爾收回視線,每當邊境線上下起大雪的時候,她就會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位已經去世多年的父親,那時候她還小,對父親的記憶多半已經模糊,但唯有一點她記得很清楚,父親就是在這樣的一場大雪之後失蹤的——消失在堡壘西部的那片荒蠻土地上,音訊全無,甚至連屍首都沒人見過。

沒有人對此負責,提豐帝國歷史最悠久、血統最高貴的家族之一失去了有史以來最優秀的繼承人,但卻沒有人對此負責。

安德莎輕輕呼了口氣,所有的情緒變化都被她隱藏在那雙淺灰色的眸子裏,她低下頭,看著桌上那封剛剛拆開不久的信函,裴迪南大公的印信蓋在信函上,而上面的內容則只有寥寥半頁。

就和以往一樣,祖父的信函中沒有什麽溫情脈脈的話語,有的只是仿佛上級對下級的訓誡和指令,安德莎要從那些生硬簡短的詞句中認真閱讀很多遍,才能看出那隱藏極深的一點點關心之意。

這一次的信函仍然是在提醒她注意冬季的邊境布防問題,不過信中又談論了一些有關帝都的局勢變化,老公爵似乎仍然將自己的孫女視作一個需要教導的對象——即便安德莎已經成為提豐史上最年輕的狼將軍,但裴迪南公爵整整大半生所養成的習慣還是不那麽容易改變的。

安德莎的視線在信函上掃了一遍,最後停留在信末的那幾句提醒上,那上面提及了最近傳揚開來的那個“復活英雄”,以及對安德莎本人的指示,這位年輕的狼將軍忍不住皺皺眉,最後還是微微嘆息一句,對在門口待命的傳令官說道:“去把索爾德林先生叫來。”

片刻之後,一個金發的精靈走進了安德莎的房間。

這是一個典型的純血白銀精靈,他身材高挑而纖瘦,穿著遊俠的冬季獵裝,皮膚白皙,容貌近乎無可挑剔,一頭淡金色的長發披在他的腦後,如果不是還有喉結和眉眼間的一絲英氣來說明他的性別,這位金發的男性白銀精靈甚至更像是一位優雅而美麗的女士——從外表上,這位“美麗的先生”甚至讓人感受不到一點武力上的氣勢。

然而安德莎卻知道這位白銀精靈真正的實力,那是讓她這個繼承了狼將軍稱號的人類強者都為之驚嘆的力量,這位以自由戰士身份接受提豐帝國雇傭的精靈族外籍士兵是目前這處堡壘中最優秀的獵手和斥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適合執行滲透任務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