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事件

誰的血?

真是一個奇怪的問題。

“這問題很重要嗎?”

莫德近距離打量著男人身上那縱橫密布的傷口。

嘖,舊傷未愈,新傷又至,說的就是這個男人的真實寫照。

這麽嚴重的傷勢,不說承傷力,單承痛力就非同尋常了。

男人緊盯著莫德,那聚焦成一束的目光中不含絲毫情感。

“重要。”

他多日滴水不進,嗓子沙啞低沉,說話時仿若獸類的低吼聲。

莫德視線上擡,迎向男人的目光。

男人那種像是在看死人的眼神,被普通人感受到也會不悅,更何況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

會被綁在這裏折磨,多少有點咎由自取的意味。

“有海軍的,也有士兵的,以及船上的貴族,大概就是這些吧。”

“……”

男人沉默,嘴巴卻是慢慢咧開,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他笑了。

同時,看向莫德的眼神多出了一絲溫度。

“殺得好。”

那沙啞低沉的聲音中充滿快意。

是針對海軍亦或是貴族?

大概率是後者吧。

莫德來了點興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馬爾斯·吉姆。”

“奴隸?”

“是。”

吉姆回答得磊落,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奴隸身份。

莫德想了想,拔出千鳥,將捆綁住吉姆的層層鎖鏈斬斷。

嘩啦。

沉重的鎖鏈落在地上,發出悶響。

吉姆看向被輕易斬斷的鎖鏈,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

少了鎖鏈的束縛,他從邢架上走下來。

那被利器戳得稀巴爛的雙腳承托著他的體重踩在地上。

足以令常人痛到慘叫打滾的疼痛,卻只是讓他眉頭輕蹙一下而已。

“你很不錯,死在這種破地方未免可惜。”

莫德緩緩將千鳥歸鞘。

吉姆沉默看著莫德。

莫德淡淡道:“你自由了。”

言罷,莫德轉身離開。

這個叫吉姆的男人,有著非同一般的韌性。

不是肉體,而是精神。

東海竟有這麽一號人物?

不過,要是他和拉斐特沒來這艘船……

也許一天,也許兩天。

這個男人定然會被折磨致死,成為這個世界上每一秒都會有所遞增的冰冷數字之一。

吉姆沉默看著莫德的背影,直至莫德走到門口前,才出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百加得·莫德。”

踏出房間之前,莫德留下了名字。

吉姆看著空蕩蕩的房門,低聲默念了一遍莫德的全名,旋即邁開那慘不忍睹的雙腳,來到擺放著各種刑具的桌子前。

掃了一眼桌上的刑具,吉姆伸出同樣是傷痕累累的右手,然後從刑具中拿起一把小刀。

隨後,他拿著小刀,用一種粗糙手法刮起腦袋上的頭發。

不一會,他給自己剃了個光頭。

因為手法粗糙,光滑的腦袋上多了十幾道開始滲出血液的傷口。

少了頭發的遮掩,也顯露出了吉姆額頭上的圓形烙印。

那個烙印並非是天龍蹄印,但也是被視為奴隸身份的一種印記。

剃掉頭發後,吉姆向著房門走去。

每走一步,地上就會多出一個血腳印。

另一邊。

在一間巨大而奢華的房間裏,拉斐特微笑看著身前在不停哀嚎的羅威爾。

地上躺著一截血淋淋的手掌,旁邊則是一把被斬成兩半的精良燧發槍。

“本、本王可是……”

“嗤。”

“嗚嗚……”

拉斐特一劍刺進羅威爾說話時張開的嘴巴,然後順勢挑出一截舌頭。

羅威爾那說到一半的話語頓時變成無意義的嗚鳴聲。

“是什麽?”

拉斐特反手一劍,將舌頭釘在地上,臉上的笑容透露出幾分妖異。

羅威爾滿臉恐懼的伏在地上,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嚯嚯。”

拉斐特笑了笑,收起杖劍,隨後拖著羅威爾走出房間。

幾分鐘後,他拖著羅威爾來到船艙內的大堂。

這艘船很多地方都是華而不實,內裏構造更是以城堡的風格來打造。

大堂內的四周,零散站著人數約在一百二十左右的奴隸。

他們多是衣不蔽體,只能將窗簾或者桌布當做衣服披在身上。

莫德也在大堂,他面前的地上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裏面裝了一路搜刮來的金銀珠寶。

拉斐特拖著羅威爾來到莫德身前。

“這是卡內特的國王,也是去參加世界會議的正主。”

拉斐特隨手一甩,將羅威爾丟到莫德身前。

“嗚嗚……”

羅威爾仰頭看向莫德,眼中滿是透徹的恐懼之色,那滿嘴的鮮血隨著嗚嗚聲而濺射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