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蘭波看著藍染的臉,忍不住地發出疑問,“你怎麽,臉上的繃帶越蒙越多了?”

“不是只有臉上吧。”藍染朝對方擺手,手腕上大片的繃帶看起來也有點兒觸目驚心。

“啊對,我之前就想問了,你昨天出去幹什麽了,怎麽回來搞得一身傷?”蘭波回頭看了看中也的房間,現在那孩子還在睡覺,還沒醒來,要是他醒來看到藍染一身繃帶,肯定會被嚇一跳。

“昨天晚上遇到了一個稍稍有些棘手的咒靈。”藍染嘴上雖然這樣說,臉上卻看不到什麽愁色,“身上被繃帶遮著的部位不是受傷,而是被詛咒了。”

“怪不得。”沒有血腥味。蘭波點頭,同時有些好奇地問道:“什麽詛咒啊?”

“因為已經祓除了咒靈,所以詛咒不會持續太久。”藍染說著,將手上的繃帶拆開來了一截,露出底下好像沒了皮膚一樣筋肉糾結的肢體。

“嗚哇。”蘭波果斷後退,他看了眼藍染的臉,對方臉上除了繃帶之外還有一片紗布,他有點不敢想象現在的藍染去掉臉上的醫療用品只會得是個什麽樣辣眼睛的狀態,他瘋狂示意對方趕緊把紗布包回去,同時忍不住地說道:“還有這樣子的詛咒的嗎?”

“當然了,畢竟是廢棄的美容院裏產生的咒靈啊。”藍染不緊不慢地把繃帶重新纏好,“其實這個詛咒沒什麽傷害力,就是看起來嚇人一點而已。事實上我的皮膚也沒有破,也沒有被感染什麽的。”

“那也不行!”蘭波完全不敢想象要是自己中了這樣的詛咒之後自己要怎麽見人,“等到詛咒消散之後,就會恢復正常的吧?”

“嗯,應該?”藍染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

蘭波果斷地起身,跑去臥室裏拿了幾張報紙過來塞到藍染的手裏,臉色沉重地說道:“這上面我看到有醫療美容的宣傳廣告,不行的話就去看一下吧,千萬不要糟蹋了你的臉!”

“……重點是臉麽?”藍染無語地擡頭,“我先去上班了。”

對此蘭波只是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走出家裏一段距離,藍染身上的繃帶和臉上的紗布就消失不見了,他本來就沒有真的受傷,只是想給自己找個合理的面貌有些細微變化的借口而已,現在蘭波自己把借口送到他手上,那還有什麽要頭疼的?

不過說起來昨天他是真的在處理屍體的時候見到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美容院裏的咒靈,那咒靈的模樣堪稱倒胃口,然而就是那種好像整容手術失敗後的混合體縫合怪,卻偏偏還會用尖細的嗓音喊著“我想要變美”這樣的話語。

不得不讓他感慨,真的是什麽樣的情感都有可能造就出咒靈來。

來到學校之後,其他人都對藍染的情況沒什麽反應,最多就是有人來關心地問他兩句,臉上的傷口還沒好嗎之類的話語,只有夏油傑,敏銳地察覺到藍染身上好像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但是他的觀察力還沒有強大到能夠察覺到藍染臉上細微不同的程度,只能察覺出藍染身上的氣息有所變化。

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以前的藍染給他的感覺更危險一些,現在的藍染感覺更溫和一些?

奇怪,為什麽他變得更溫和了反而讓自己覺得背後有點發冷呢?

經過幾天的適應性鍛煉之後,夏油傑的身體到底是恢復了過來,畢竟是處於成長期的青少年,更讓他有點高興的是,不過就是上了一節格鬥課程再加幾天的基礎鍛煉而已,他居然在放學之後成功地抓到了一個搶劫犯,還打死了盤踞在那個搶劫犯身上的咒靈。

在現在這個外面還在打仗的糟糕時節裏,大城市的生活也沒好到什麽地方去,路上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面露愁色,這種壓抑的氣氛即使他只是個國中一年級生都能感覺得出來。

這也就不怪為什麽他總能在路上看到各種詛咒和咒靈了,大環境如此之下,很多人自顧不暇,生活都沒什麽盼頭。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想要渾水摸魚的小偷小摸,但是當街搶劫什麽的,屬實有些罕見。畢竟現在還在打仗嘛,要是外面的亂子都沒處理完,內部又亂起來,那才要命,特別是上個月橫濱才有那樣一場大爆炸。東京這邊對搶劫、殺人這類的惡性案件管控得特別嚴格,這年頭的重刑甚至死刑批準通過得也快,所以東京這邊的治安才能一直保持穩定。

然而總有人會因為各種原因鋌而走險,這其中的一個原因自然還有“詛咒”這一項。

夏油傑看到路上有人橫沖直撞地沖過來的時候還是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的,可是在看到盤踞在那個看似有些瘋癲的男人身上的咒靈之後,他當即出手,將對方攔了下來。

被咒靈控制的男人已經神志不清了,他一手揮舞著小刀,另一只手上死死地抓著一個多半是剛剛搶來的包裹,一邊狂奔一邊胡亂地向前揮著刀,把所有在他前面的人都嚇得往兩邊跑去,硬是在擁擠的人行道上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