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頁)

等她們主仆走後,淑妃立時喚了心腹來:“去查查怎麽回事,還有那前殿的人,到底怎麽回事,連此等大事都不上報,每回叫掏銀子可沒少從我們玉芙宮拿了一大筆走,拿了我們玉芙宮的銀子卻還敢陽奉陰違,這可是拿我們玉芙宮當軟柿子,任由欺負了?!”

心腹拱拱手:“奴才這就去。”

鐘萃今日十分高興,聞衍走後不久,她還特意吩咐了蕓香一聲,叫她給大家包個紅封發下去。蕓香心中歡喜,見她高興,也不由問道:“姑娘今兒怎的如此高興?”

鐘萃一直提著的心現在終於放了下來,她本以為要讓陛下來綴霞宮怕是不容易,為此還跟彩雲兩個請教了不少,宮中的娘娘們是如何求得盛寵的,如今看來彩雲的法子確實奏效,請陛下來用膳就成了。上輩子陛下只來了三兩次,如今正好。只不能托出心中的話,她抿了抿嘴兒:“你們這些日子伺候得也辛苦了,自是該賞一賞的。”

鐘萃這話倒也沒說錯,尤其是陛下這幾回駕臨綴霞宮,顧全幾個鞍前馬後,生怕伺候得不周到,在陛下來之前,綴霞宮四處被他們打理過幾回了,生怕邊角裏還沾了灰,叫陛下覺得他們綴霞宮的人懶惰。

陛下宿在綴霞宮後,他們更是夜裏待命,隨時準備著伺候,都沒歇過多少,確實辛苦了。

蕓香幾個紛紛擺手,說不辛苦。

鐘萃現在學習進度已經快學完了幼學瓊林了,陛下教到第四卷 訟獄,再去三兩回便能學完了的。訟獄便是講刑,世人惟不平則鳴,聖人以無訟為貴,楊美人講的法便是從刑中衍生的法,朝廷之系有獄,誰敢作奸犯科。

陛下對大越律令知之甚深,還曾同她講了兩個例子,以便她更能理解讀透,這本啟蒙書不止講訟獄,更有文事、科舉等描述,講到科舉之事,陛下並未細講,只是簡單的講了一些前朝的事。

上回陛下問她是否會擇平庸之輩的事,鐘萃以為陛下是在考校他,直到昨日她在前殿聽見太傅說起了江陵侯府,陛下講課講到科舉時才為她解了惑。

她父親江陵侯被吏部尚書上折子要提拔官位,被陛下壓了下去,他口中的“平庸之輩”指的便是江陵侯此等被舉薦入朝的世家子。他們無問策之能,也無登榜奪魁之能,是萬不能被提拔的。只有一種情況除外。

後宮寵妃的娘家若無意外多會看在她們的面上提拔一兩分,便也是當個閑差,領個閑職也是使得的,這便是陛下問她會不會後悔的由頭,她說的是不會擇那平庸之輩。

在鐘萃的記憶中,侯爺向來不問後宅事務,威嚴板正,在侯府中除了老老太太,侯爺便是說一不二,鐘萃能見到侯爺的時候少,也只有逢年逢節時方能請安問候,得上兩句簡單的問候。

侯爺向來不苟言笑,鐘萃心中是有兩分懼怕的,侯爺的目光向來不在她們這種庶女身上,便是能說會道的鐘雪在侯爺面前也討不得好,侯爺關心的只有嫡出的幾個女兒。

鐘萃只知進宮前侯爺險些辦砸了差事,幸而仰仗著嶽丈穆大人才能脫身,後宅女子向來不知前朝之事,若不是鐘萃讀了幾本書,也不知科舉朝堂上的事,更是第一回 知道原來侯爺此等作為,心目中對生父天然的敬仰之情便少了幾分。

蕓香幾個得了銀兩紅封,伺候得更賣力了。鐘萃便是離了好幾日才帶著蕓香去往前殿,鐘萃都打算好了,等這本啟蒙書學完,後邊的書她便自己慢慢讀。

主仆兩剛出宮沒多久,便被薛常在給攔了下來,她們一出宮,薛常在就收了信兒,帶著人就趕了來,她滿臉驕橫,“怎麽,想去前殿?”

鐘萃抿了抿嘴,帶著蕓香同她見禮:“見過常在。”

薛常在不叫起,她手指在鐘萃手上的提籃上挑了挑,見裏邊裝了些書和大字,頓時譏笑起來:“不過一個庶女,還當真充當自己是讀書人了不成?怪不得老見你去前殿,原來你就是用這種方法勾引陛下的。”

勾引這個詞實在太難聽了,而且也是陛下主動提出來要教她讀書的,鐘萃幹巴巴的解釋:“嬪妾沒有勾引陛下。”

薛常在冷哼一聲:“不是勾引陛下你去前殿做什麽?難不成還能找陛下探討學問不成?你識字嗎你!”說著,她擡手把鐘萃手上的提匣一掀。

鐘萃一驚,下意識要去護,與此同時,耳邊另一道聲音傳來。這聲音語調高高揚起,帶著尖細刻薄,又重重落下,帶著濃濃的惡毒:【我得不到陛下的寵愛,別人也休想得到!一個庶女還敢壓在我頭上。】

提匣摔在地上,裏邊的大字和筆墨被抖落出來,鐘萃強壓著心裏的起伏,只顧著撿地上的大字,薛常在見她如此狼狽,心裏的憤恨倒是消退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