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理性與混亂

電光火石之間，元始天尊就不知道心念多少轉，推算了多少萬萬次的時空因果，過去未來，試圖從中找出王陽這般作為的目的。

一切的可能性，都盡數展現在元始天尊眼前，最後元始天尊得出的結論是，王陽沒有任何壞心思。

這個結果，讓元始天尊只覺不可思議。

“莫非幾十億年的封印，讓天魔瘋的更厲害了？！”

元始天尊心中閃過這麽一個念頭。

“不可能，天魔本身就已經代表了極致的混亂，前已無路，想要更進一步唯有化混亂為秩序，如此才能以無上的意志貫穿時空，打破維關，永恒不滅。”

原來，這元始分陰陽，陰陽衍萬物，其中元始天尊代表至陽，同時也代表秩序和理性，而元始天魔，代表至陰，同時也象征著混亂和瘋狂。

是以，這才使得元始天尊心有大愛，愛這種情緒，本身就是理性的升華，生存與延續，是生命的本能，但愛卻可以戰勝這些東西，與天性相違逆。

同時，這也意味著，元始天魔心中，是不可能有愛這種情緒的，因為元始天魔，是不存在理性的，而是本身就是欲望的代表，遵循本能而行。

天地萬物，世間萬靈，皆是抱陰而負陽，是以皆有理性的一面，也有混亂的一面。

是以修行之路，本質上也只有三種，一種是存天理滅人欲，將理智淩駕於欲望，無限接近至陽，以此鑄就神心。

第二種是將混亂淩駕於理智，隨心所欲，放縱欲望，引導欲望，使得百無禁忌，但卻不偏離本心，以此鑄就魔心。

至於第三種，卻是讓理智和混亂共存，達成平衡，恰如陰陽太極，神魔一念。

而此刻，在元始天尊眼裏，王陽已經打破了維關，思維不朽，顯然不可能是更瘋了，反而是在瘋狂之中，擁有了理性，也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締造不朽。

單純的理性，和單純的瘋狂，都是無法不朽的，因為其缺乏變化。

這世上，真正不變的，只有變化本身，這才是真正的不朽之道。

否則天長地久，終有一日，會化作萬古不動的“頑石”。

將元始天魔封印的這漫長歲月，元始天尊雖說已經入滅，但實際上，其意念卻是陷入了一個奇異的境地之中，以純粹的思維，堪悟不朽之真諦。

是以元始天尊很清楚，自己若是想要打破維關，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於理性之中，醞釀混亂。

這一步，是極其困難的，雖說物極必反，乃是陰陽之道的真諦，但就是這一步，有些時候，卻是無限歲月，都不可能邁過去的天塹。

其難度，比讓九世善人去殺人放火，九世惡人去普度蒼生，還要艱難萬億億倍不止。

“天尊，何故如此多疑？！”

“縱使我不主動注入力量，你也是打算藉由因果牽引，使我不得不化作元始之基，如今我主動配合，不知道要省去你多少心力。”

“要知道，你我也算是一母同胞，弟弟要創業，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鼎力支持！”

王陽見元始天尊萬般疑慮，卻是調笑道。

他也並不隱瞞些什麽，就他這般作態，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問題，他若是真要蒙蔽元始天尊，就該是和元始天尊做諸般爭鬥，然後“被逼無奈”的，去做“元始”公司的股東，而不是如現在這般，直截了當的注入力量。

到了如今這般境地，他於人間全無敵，已經不需要用什麽陰謀詭計，所用皆是陽謀，是堂皇正道。

陰謀詭計這些東西，終究是難登大雅之堂的。

“天魔，休要逞口舌之利，你我同時而生，哪分先後？！”

元始天尊並指成劍，劍氣化作星河，一點之間，便是星河震爆，好似有無窮無盡的星系，無量量的星辰，在此刻碰撞到了一起。

星河爆碎，星辰做齏粉，無量量的巨力釋放出來，化作劍氣，如此威能，可謂是無物不破。

“曾經的確是不分先後，但現在，我更強，自然是我為長兄！”

王陽笑道。

卻是手掌翻轉，五根手指抓拿之間，就好似五根撐天的神柱，一舉一動，都有攪動混沌，逆亂陰陽之神威。

那星河劍氣，一個照面，就被王陽顯化出來的手掌抓拿住了，並直接捏碎。

緊接著，手掌做拳，直接轟擊了下去。

只見烏黑的道輝之中，有絲絲縷縷白金色的輝光閃爍，緊接著，元始天尊的道體就被打散了。

不過，無論是王陽還是元始天尊，都是天地不滅而我不滅，甚至就算是天地滅了，只要他們二者之間還存續其一，另一個也不會滅亡。

他們看似兩分，實則一體，不過是不同心而已，若是同心，那就是元始了，是最初的真正的元始道果的形態，也不會有如今的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