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理想妄想

金木澈無疑是真正的武道種子，身體和精神，都是以特殊的方式鍛煉過的。

在王陽的感覺裏，金木澈的氣息很極端，極端而偏執，頗有幾分毀了世界也毀了我的意味，就不是個正常人。

這不是瘋狂，而是極端，若是讓金木澈去做精神鑒定，被關進精神病院那是肯定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金木澈就是一個裝成正常人的瘋子。

但就是這樣的瘋子，在練武上，卻是有著一般人所不具備的優勢，不瘋魔不成活，瘋了之後，練武反而有如神助，特別是在武道宗師這一關上，比起正常人，更容易破境。

這樣的道路，要說唯一的缺陷，也就是壽元了，殘月道的高手壽元短暫，其根本原因，反而不是對身體的摧殘，而是極端而偏執的精神狀態，使這些人的精神時刻都處於一種緊繃狀態。

這樣的精神狀態，若是換個普通人，估計活不過四十歲，張弛有度，才能壽元連綿。

“三分鐘對話時間！”

裁判的聲音響起。

“許多人都說你是無冕之王，此間無人是你敵手，但我不信！”

金木澈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每一個字都極重，顯然並不是故作姿態，而是心裏真的是這麽認為的。

“沒有打過，怎知你拳更強！”

王陽聞言，風輕雲淡地說道：“他們說的是對的，你不信也得信。”

“真實，並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空想，從來無用！”

金木澈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沉聲道：“是麽？！”

隨著這一段對話，他的氣息，卻是更加的暴虐了。

顯然，他的精神狀態，並不是像他表現的這麽平靜。

王陽知道金木澈為什麽會這樣，他略微了解過殘月道的武功，這一流派，其最核心的心法就是相信！

若說紫霄門的武功，行的是天道，那殘月道就是人道。

殘月道的核心心法是相信，相信自己可以在殘酷的鍛煉之中活下來，相信自己可以越來越強大，相信自己可以戰勝所有的敵人。

精神的力量是真實存在的，有著種種神異，但同樣，這樣的力量也是有極限的，並不是無所不能。

王陽知道這裏面的門道，正是因為知道，王陽才覺得金木澈有點可笑。

的確，心靈的力量是強大的，甚至在理論上可以說心無限，但人的力量卻是有限的，若是單靠想，不去行，就妄想天下無敵，半點認不清現實，那就很可笑了。

金木澈這個人走魔道的路子，“相信”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相信”到認不清現實，那無疑就是人為功馭了。

拳法裏，有獸形拳，旨在模仿各種動物，練到形神兼備，便是有成，但這種拳法的最高境界，卻不是把自己變成野獸，而是讓野獸化人，生出人性，而不是人為拳馭，以獸性為主宰。

相信無錯，但絲毫認不清現實的相信，那就是武功練錯了。

而金木澈的武功，和王陽相比，其中的差距是明顯可以看到的。

但這樣的情況下，他還這樣想，顯然瘋的不輕。

要是不差，他這個時候應該承認彼此武功的差距，並“相信”自己，終有一天能超越王陽，而不是“相信”自己現在可以戰勝王陽。

這是理想和空想的區別，一字之差，卻是天差地別。

三分鐘時間很快過去，伴隨著裁判的一聲開始，金木澈臉上露出一種瘋狂的笑容，然後直接向著王陽沖去。

他的速度很快，刹那之間的爆發帶起道道殘影，真可謂是動如雷霆。

一個閃爍之間，他已經跨越了接近八米的距離，這種爆發力，無疑是極其恐怖的。

在金木澈撲過來的同時，金木澈的手掌也動了，他的右手在這一刻變得烏黑，像是用黑鐵鑄就的一般，甚至泛起了一絲烏光。

這是殘月道的武功，殘刀！

殘刀是刀法，但用的卻不是真正的刀，而是一雙手掌。

修煉這門武功，從很小開始，就要用秘藥浸泡手掌，並輔以特殊的鍛煉方式，使得一雙手掌越來越堅固。

殘刀一共有三重，第一重練成手掌粗大，上有老繭，開碑裂石不在話下，到了第二重老繭脫去，手掌不運功的時候呈現蠟黃色，一旦運功，運轉氣血，就會化作烏黑。

這樣的手掌，比真正的鋼鐵都還要堅韌一分，輕易的就能斬斷鋼鐵，洞穿牛腹。

等到了第三重，手掌復返白嫩，就好似女人的手掌，而那樣的手，也是最恐怖的，一旦運功，捏鋼鐵就和涅泥土一般。

雖然比不過武道聖者握鐵成泥漿，握鉆石為齏粉的先天罡氣，但這無比厲害了。

金木澈的殘刀就是練到了第二重，就手掌這一塊，王陽無疑是沒有金木澈這麽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