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4頁)
程嬌兒朝書案上看去,見崔奕在畫畫,宣紙上隨意畫的一副墨竹圖,形狀奇特,頗有些像氣勢淩厲的孤峰。
“侯爺,您都有心思在這裏畫畫,卻不來陪妾身。”程嬌兒抓到把柄似的,嬌嗔瞪著他。
崔奕哭笑不得,
事實並非如此。
自從老太太病逝,他需要守喪後,朝中風雲大變,徐淮和蘇夔趁著他不在朝堂,想盡辦法打壓他這一方的勢力,他不在內閣,內閣便是蘇夔當家,這僅僅是二十多天,他在戶部的人手就被蘇夔裁掉了三個。
五軍都督府那邊因為程雲遠在邊關,而他又不在朝堂,也出了不少亂子,形勢很是緊迫。
一旁來說,兒子給父母得守喪三年,可因著老太太是繼室,他是嫡子,崔家族規嫡子給繼室只用守喪一年,如果連這一年都不守,被朝廷奪情起復的話,於崔奕名聲大損。
這也就是為什麽,徐淮和蘇夔逮著了機會狠狠打壓的原因。
他是文臣又不是武將,不存在邊關需要他出征的緊迫情形,所以這一年大概是要待在家裏的。
這樣一來,對他很不利,他在尋思破局之法,不過是隨意畫幾筆,不想被程嬌兒抓住了把柄。
只是朝廷的事,他不想讓程嬌兒擔心,她現在懷著孩子,得無憂無慮養著。
崔奕於是認錯道,
“我以為你還沒起呢,想著晚點再回去看望你。”
程嬌兒嬌嗔瞥了他一眼,也沒抓著不放,回頭看了一眼那墨竹,便起了心思,
“爺,您教我好不好?您畫的墨竹很有風骨,我喜歡。”
崔奕便扶著程嬌兒起身,從後面握住了她的手,她的脊背與他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處,熱度燙的驚人,不過程嬌兒還是很快將注意力放在宣紙上。
崔奕握著她的手,提筆一劃,一拉,寥寥數筆,一副墨竹便躍然紙上。
“好看....”程嬌兒眉眼笑成了一條縫。
“我自己來。”她示意崔奕松手,自個兒彎著腰開始一筆一畫。
崔奕負手立在她身側,挺拔偉岸的身影如同罩在她身上似的,程嬌兒畫了幾筆便回頭笑看他一眼,她的眸眼彎彎如月牙,柔和寧靜,秀美無雙。
長得越來越美了。
初見她時是出水含苞待放的芙蓉,如今是瑰麗盛放的牡丹。
再沒有什麽能遮住她的顏色。
崔奕唇角不自覺揚著,頭一回體會到了紅袖添香的意趣。
恰在這時,門口傳來侍衛稟報聲,
“侯爺,四少爺求見。”
他話音一落,屋子裏的二人均是愣了愣。
尤其程嬌兒手裏的筆就險些握不住了。
她是知道崔奕因著她,兩次將崔朔打發去了外地,這也是因為老太太和二夫人過世,崔朔得回來守喪才能回府,否則.......
程嬌兒也知道自己不該多想,可抑制不住就是覺得尷尬。
崔奕將她這些動作收在眼裏,微微凝了凝眉,
“讓他進來。”
事實上,若是換做陳琦或陳佑,此時必定不會來通報,可這侍衛是新近□□出來的,並不知道程嬌兒與崔朔的過往,而霍江等人也沒想到程嬌兒懷了孕還能來這裏,並不曾囑咐。
這麽一來,就陷入了窘境。
程嬌兒一聽崔奕讓崔朔進來,微微吃了一驚,扭頭對上崔奕深邃幽深的眸眼,募的有些委屈。
崔朔找他能有什麽急事,這是要把她趕走,讓崔朔進來嗎?
“侯爺,那妾身先回去....”她只能這樣說,語氣裏的委屈和不滿崔奕聽得出來。
“不必....”他逼著自己不要亂想,指了指旁邊的坐榻,
“你去那邊歇一會兒,我問他幾句話就讓他走。”
程嬌兒聽了這話,便不覺得委屈了,只是笑了笑,“好。”
她不想這麽快離開的,她這幾日躺的有些乏了,孩子又不在身邊,她想賴著崔奕。
崔奕見她眉宇藏笑,心裏總算舒坦了。
她還是這樣嬌氣。
他不該多想的,程嬌兒心裏肯定只有他,也只會有他。
可能是上次二老爺覬覦她,崔奕心裏那口氣還沒咽下,現在來了一個崔朔。
崔朔近來越來越穩重,在外面的日子差事都辦得極好,崔奕原先是想培養他的,偏偏二房這般光景,而且崔朔還喜歡程嬌兒。
崔奕何等人物,很快便拂去這些心思,端坐在案後等著崔朔進來。
崔朔實則是七日前才回府,老太太病逝時,他還在湖州,崔奕將他外放湖州,督察水患農桑,消息遞到湖州已經是三日後,等到他準備返程回京,偏偏湖州出了一樁子大事,他當機立斷向朝廷呈請,辦完那档差事再回京。
等到他回來已經是正月十七,依著規矩,他便穿著白衣直接去陵墓告罪,這一去就是待了七日,昨夜剛回來。
這不,一大早便來給崔奕請安,順道稟報湖州一帶的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