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4頁)

賈母雖心裏記掛旁的事兒,但看王熙鳳這樣用心,也頗為感動,也就常留鳳姐兒在旁一起用膳說話。

加上寶玉也被賈政拎走了,賈母更是心中眼前都空虛,有些好東西給不了寶玉,見鳳姐兒勞心安慰自己,就給了鳳姐兒。

王夫人原想趁著林家都走了,她好拿回管家權來的,畢竟現在元春也從宮裏回來了,可以幫她管家,哪裏輪得著王熙鳳帶著一個庶女探春做主。

誰知賈母反而比之前更看重王熙鳳,王夫人就有頗有怨言。

而鳳姐兒是什麽脾氣,到手的權和錢還想讓她吐出來,那真是跟要她的命似的。

於是變著法把王夫人這些背後怨言吹到了賈母耳朵裏,果然惹得賈母生氣,只把王夫人叫過來道:“你只看著元丫頭罷了,我讓你上心帶她出去見見親友,也好尋一門好親事——正經事你不去做,整日在府裏嘰嘰咕咕作甚?我看鳳丫頭就很好,探丫頭也老實,叫她們管著府裏,你不必操心了!”

王夫人簡直被打擊的一蹶不振。

賈政不聽她的勸說相看金玉良緣,賈母又直接無視她不肯給管家權,最難的是親兄長還要出京去,只留下一個跟她不合的嫂子,娘家也沒了指望。

轉頭再向家裏一看,榮禧堂後頭還住著一個青春已大,剛從宮中出來無處安置的長女元春。

這郁悶心情就甭提了。

王夫人覺得簡直一切人和事兒都在跟她做對。

而所有的不幸,似乎都是起源於林家兩個小姑娘上京。

於是王夫人在憤懣中繼續從前的副業:禮佛。

不過這回禮佛不單是祈禱自家運道峰回路轉,而是更盼著林家倒黴——若是林如海沒了官職,看林家姑娘們以什麽驕傲,看賈母和賈政還會不會口口聲聲都是‘姑老爺說,姑老爺覺得’!

且說王夫人只是念經的時候會念叨一下,盼著林如海被剝了官職。

卻不知還有人,已經開始對她行詛咒之事紮小人了。

此人便是趙姨娘。

對賈母的額外偏心,賈赦的不滿是人盡皆知的,府裏也知道,凡寶玉過姑老爺的林府去,賈赦必要也催著賈璉也去,簡直是大房二房公開化矛盾了。可還有一個人的不滿因人微言輕,根本沒人在意。

那便是趙姨娘。

在趙姨娘心裏,寶玉和賈環都是老爺的親兒子,做什麽一個捧成鳳凰,一個就作踐似下人似的。她還想讓兒子去姑老爺跟前讀書呢,讓林如海給賈環弄個大官做才好。

只是這回別說賈母,就連賈政都不理會她,只道:“環兒還小又不成器,難道有寶玉一個去妹夫跟前丟我的臉還不夠?還要再添上一個?”

對賈政來說,打發寶玉去,就已經是他面子的承受極限了——要不是聽了賈母的話,還有些跟林家結親的想頭,他也不叫寶玉去丟臉。

畢竟賈政雖然自己讀書不行,但看文章還是沒問題的。

林如海的學問他是拜讀過的,寶玉的‘大作’他也是批過不少的,知道根本是雲泥之別。讓寶玉去請教林如海學問,賈政就已經老臉火辣辣了。

覺得自家兒子是個繡花枕頭,跑到妹夫跟前去丟人了,哪裏還擱得住添上一個賈環?在賈政眼裏這也是個枕頭,還不帶繡花的。

於是賈政立刻呵斥了趙姨娘一頓,不許她再提這件事情。

趙姨娘不明白賈政心中所想,只是替賈環鳴不平,委屈的什麽似的。

可惜這府裏看得起趙姨娘的實在不多,她也無處說理去,就只能跟來府裏弄銀子的馬道婆抱怨起來。除了抱怨寶玉,更要背後罵王熙鳳——現在王夫人完全不管事了,用趙姨娘的話說就是:“那璉二奶奶在這府裏可就遮天蓋日起來,眼裏哪有我們母子倆,哄得三姑娘那個糊塗的,也只跟在她後頭給她擡轎子。”

馬道婆很是失望:她一來就打聽著林家兩位姑娘搬走了,這出手最闊綽的財神離了這府裏,她的心情跟邢夫人一樣的低落。

聽趙姨娘這麽說,就奚落了幾句她沒本事沒膽量。

趙姨娘少不得要像馬道婆討個‘法子’除了眼中釘。她邊嗑瓜子邊道:“從前我就有這個想頭,只是不敢找你。你也知道,這府上住著的那位林院正,神神道道的,說是神仙教出來的大夫呢。”

“如今可算把她盼走了。”

馬道婆對自己專業很自信,拍著胸脯說道:“別說那位林院正已然離了這府裏,便是她還在,她不過一個大夫,也看不破我這馭鬼的神仙手段。”

說著取了十個紙鬼出來先放在案上,又拿出兩個惟妙惟肖的紙人。馬道婆讓趙姨娘將鳳姐兒和寶玉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人上,再各掖五個鬼在兩人的床下。

“這能有用處?”趙姨娘看著齜牙咧嘴的青面鬼還真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