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少年人絕不可貪歡,小小年紀絕不能壞了身體。

遊玉歲十幾世從來沒有活過弱冠,但是看著面前的少年卻是突然生出了讓他長命百歲的想法。所以,這種少年貪歡的行為必須制止。

正待遊玉歲要開口教訓霍西陵要保養身子的時候,霍西陵卻垂著眼眸一言不發地將他抱回了床上。

遊玉歲的身體被放在了柔軟的床上,鴉羽一般的長發如同海藻一般鋪了滿床。下一刻,霍西陵的身子俯了下來,少年身上獨有的草木氣息將遊玉歲包裹住,那張精致並且輪廓深邃的臉也突然在遊玉歲的面前放大,瞳色是漂亮的黑色,宛如黑曜石,裏面只映出了他一個人的身影。

他能夠感受到霍西陵呼出來的熱氣,癢癢的。尤其是在霍西陵低頭的那一瞬間,遊玉歲的瞳孔不由睜大,他有些緊張,隱隱約約在期待什麽。

如果霍西陵再撒嬌蹭著他的脖子和發絲叫他哥哥,那麽霍西陵想做什麽他都不會反抗。

現在的遊玉歲早就忘記了什麽少年不可貪歡,他早就色令智昏了。

就在遊玉歲以為霍西陵會吻下來的時候,誰知他只是伸手理了理遊玉歲的頭發,然後仔細地為遊玉歲拉好了被子。

遊玉歲不由當場愣住,這是什麽意思?

“殿下好好休息,我在外面守著你。”霍西陵站起身來開口道。

沒有等遊玉歲反應過來,霍西陵便已經離開了床邊了重新回到了窗邊的臥榻。

下一刻,遊玉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殿下怎麽了?”正準備重新躺回自己臥榻的霍西陵開口問道。

“沒什麽。”遊玉歲沉著聲音道,“只是這床在咬孤而已。”

“啊?”霍西陵不明所以,剛想反駁床不會咬人,但是想到他剛剛的要求侍寢惹怒了太子不敢再多話,默默躺回了臥榻。

遊玉歲透過掛在床上薄紗看見霍西陵躺在臥榻上的身影,心裏不知為何有一股怒火。

“你,晚上不許翻身,必須保持一個姿勢到我醒來。”遊玉歲頤指氣使地說道。

這個姿勢十分強人所難,若是被讓人聽見他們會覺得遊玉歲作得可以,然而霍西陵卻是乖乖地答應了,然後保持一個姿勢不變。

遊玉歲見此,不知為何讓他產生了極大的挫敗感。氣得他直接把鋪蓋往自己身上裹緊,然後翻過身去不再看霍西陵,然後在心中默念這段關系只是一場交易,自己需要付出足夠的利益才可以被人一直哄下去,才可以從霍西陵的身上得到一切他所想擁有的感情,哪怕那是假的。

而霍西陵注意到遊玉歲那邊的動靜後不由微微嘆氣,他最開始想用情綁住太子殿下,然後太子回饋他的卻是一堆死物,對於他的心意也只是笑著說“你哄我,我很開心。”

所以,霍西陵才忍不住出此下策,先從身體建立聯系開始,可是他被太子嚴詞拒絕了。

霍西陵忍不住想,太子殿下最開始救下他不就是為了他的身體和臉嗎?為什麽現在太子反而越來越抗拒自己更近一步的接觸。

霍西陵的目光落在太子的背影上,他想他得徐徐圖之。

就這樣,霍西陵保持同一個睡姿保持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遊玉歲醒來便看見霍西陵依舊保持著昨晚的姿勢。

遊玉歲見此不由有幾分好氣和好笑,這麽無理的要求也會照做。不得不說,昨晚他的確是睡得很好。

“殿下醒了。”霍西陵感覺到遊玉歲的動靜立馬從臥榻上翻身下來,然後走到遊玉歲身邊,拿起衣架上的衣服便準備給遊玉歲穿上。

只見遊玉歲淡淡地乜了霍西陵一眼,然後開口道:“這麽聽孤的話,若孤叫你去死,你也聽?”

只見霍西陵伸手將遊玉歲的長發從外衣的領子裏理出來道:“殿下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更別說死了。”

說完,霍西陵又蹭了蹭遊玉歲的脖頸輕聲道:“更何況哥哥心裏有我,舍不得我去死。”

遊玉歲聞言嘴角不由微微揚起,然後故作矜持道:“你倒是會哄孤。”

說完,遊玉歲便叫來福寶取出一盒珍珠給霍西陵當彈珠玩。

“賞你的,孤很開心。”遊玉歲揚了揚下巴道。

霍西陵伸手捏起一個個大圓潤的珍珠看著遊玉歲道:“殿下真想把我寵成‘苦饑寒,逐金丸’的佞幸?”

只見正在梳頭的遊玉歲輕輕瞥了霍西陵一眼道:“孤樂意。”

梳洗完畢,遊玉歲便開始用早膳,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走進內室行了禮道:“殿下,您讓繡娘做的那件雀羽鬥篷已經做好了。”

遊玉歲聞言一喜,放下了手中銀箸道:“快拿給孤看看。”

話音落下,另一名小太監將雀羽鬥篷捧上來,遊玉歲立馬拿起來抖開,只見孔雀尾翎一般的下擺再陽光下閃著奪目的光彩,再摻雜了金線後更加華貴非常,而鬥篷上大面積的黑色暗紋布料也更加襯得這件雀羽鬥篷大氣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