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校園打賭文(十)

◎他要沈寧身敗名裂,在世上無一容身之處,活比狗還不如◎

S市郊區,獨棟別墅屹立在半山上。

這是S市的頂級富人區,能住在這裏的人,身家都過了百億。

晚上八點,幾棟別墅亮起了燈,走近了能聽見裏面傳來的聲音,但只有一棟,一絲聲音也無,如果不是亮著燈,真會被人認作鬼宅。

藺言深放下書包,摘下眼鏡,他眼睛的形狀像丹鳳眼,眼尾開的角很漂亮,但眼中波瀾不驚,像一泉死水。

把眼鏡放好,他走下樓。

目光凝聚,步履安穩,絲毫沒有近視患者的茫然。

從一樓到負二樓安裝了電梯,但藺言深卻獨喜歡樓梯。

樓梯往下延伸,壁燈做得比較昏暗,長長一道,像是通往地獄。

略輕的腳步聲,不疾不徐,漸漸隱去。

負二樓,燈火通明,把這一間地下室的每個角落照得通透。

懸吊的黑色拳擊沙袋,鋒利的飛刀放在深色托盤上,折射出冰冷尖銳的光,金屬棍棒整齊地排列,甚至角落處還放著根本不允許私人持有的槍支。

黑色的墻壁光滑,一面上卻有了深深淺淺的痕跡,看得出來這間暗室被使用了很多年。

藺言深脫掉校服,換上了一身黑衣。

他穿著校服時,看上去清瘦,像弱不經風的少年,沒了校服的遮蓋,顯出漂亮結實的肌肉,一眼明了,不是一時半會能鍛煉出來的。

地下室的隔音做得很好,無論發出再大的聲音,就算在這殺死一個人,外面也無人知曉。

藺言深再次走出地下室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他上衣完全被汗水潤濕,臉上的汗水隨著下頜角滑落,勾勒出少年清晰的臉部輪廓。

分明很累,但他卻把呼吸都控制得很好,腳步和剛來時也無兩樣。

他按下電梯,直達三樓。

出口,是他父親的書房。

電梯門打開,藺言深擡起眸,便看見了掛在書房裏的,一個女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長發齊腰,嘴角含著一抹溫柔的笑,看上去美麗溫婉。

藺言深喉嚨裏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笑,隨手拿起放在書房裏的一根鋼鐵棍。

“砰”照片外的玻璃碎裂。

照片也隨之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藺言深拎著棍子,欣賞了片刻,眼神很冷漠,一腳踩到了照片上。

噼裏啪啦,已經碎裂的玻璃再一次湮滅成更小的碎片。

藺言深推開書房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偌大的別墅裏,只有他和藺父兩個人生活,一個傭人也無,只有鐘點工會來打掃,從這一點來說,藺言深和他爸很相似,都極具有個人領地意識,不允許旁人觸碰分毫。

但其他方面,他們是完全兩個極端。

深夜,藺言深躺在床上,黑暗的環境中,他睜著眼面無表情,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直到房間門被暴力打開,沉重的腳步聲來到床邊。

“你又把你媽的照片給毀了?”中年人的聲音含著酒氣,力氣卻很大,直接把藺言深從床上給拽了起來。

然後皮帶劈頭蓋臉地打在藺言深身上。

藺言深沒有做任何反抗,只是護著自己的臉和頭,任皮帶落在自己脊背、腰部、手臂上……

大約半個小時後,這樣發瘋似的虐打結束了,藺言深聽到了自己父親的聲音,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臆想世界當中:“舒嫻……”

藺言深站起來,看了這暴戾又可憐的醉酒男人一眼,黑眸中全是浸骨的冷意。

舒嫻,是藺言深媽媽的名字。

藺言深記憶中最惡心的一幕,他媽借著帶他出門玩的借口,把他藏起來,卻和情夫在床上翻雲覆雨。

那時候藺言深太小,什麽都不懂,他懂事那天,吐到昏天黑地,整整兩天沒吃飯。

當然,這件事後來還是被父親知道,骨子裏偏執的父親受不了最愛的女人出軌這件事,雇兇開車撞死了舒嫻和她的情夫。

但他愛這個女人至死,雖然親手殺死了她,但一輩子忘不了她。

後來,把所有的氣撒在了藺言深這個唯一的兒子身上。

這是藺言深和他父親最大的不同,他不會喜歡舒嫻這樣的女人。

長著一張清純至極的臉,卻做著最惡心淫.蕩的事。

藺言深再次洗了一個澡,背後的傷痕碰到冷水激出刺骨的疼,但他面色未改,上一次父親回來是在一個月以前了。

再忍忍吧,藺言深對自己說,還有兩個月,他就到了可以全部繼承父親遺產的年齡了。

手機裏,靜靜躺著沈寧晚上給他發的信息。

【藺言深,謝謝你,你真好】

藺言深一聲冷嗤,沈寧和舒嫻真像啊。

喜歡著一個人,又釣著另一個人。

但藺言深不會效仿自己父親的做法,他不會因為這樣的人臟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