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風寒復發【深水加更】 除夕夜……

除夕夜, 李燁傍晚去宮裏參加宮宴了，沈玉則是帶著兩個孩子在中華苑裏一起跨年。

今日天氣還行，並沒有下雪, 沈玉這幾日也在屋裏待的煩了，再加上霖兒又一直鬧著要去外面玩, 她便讓人在中華苑院子裏支了一個桌子出來，圍繞著桌子又點了三個炭盆，然後帶著霖兒和宸兒一起坐在院子裏迎接新年的到來。

一夜連雙歲，三更分二年。

三更時分, 宮中代表著新年的鐘聲準時響起。

霖兒擡頭看了天空, 天空中雖然沒有月亮的存在, 顯得有些黑暗。

但是很快的，又有五顏六色的煙火從皇宮那個方向升了起來。

煙火照亮了大半個天空, 也映照在了沈玉眸底。

這也是霖兒懂事以來第一次看到煙火表演, 他有些興奮的依偎在沈玉懷裏, 手指緊緊的抓著沈玉的衣襟。

“母妃, 真好看。”

沈玉聞言低頭看他一眼，眼中帶著笑意。

“是呢，真好看。”

“那母妃以後可以一直陪霖兒看煙火嗎？”

見到沈玉心情好，霖兒趁機向沈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霖兒感覺自己這幾日仿佛生活在夢中一樣，母妃從來都沒對他這樣好過, 他想吃什麽玩什麽，母妃哪怕不贊同可最終在他的軟磨硬泡下也會答應了他的要求。

放在從前，這是霖兒從來都不敢想的事情。

以前的母妃雖然對他也好, 可是同時母妃也是嚴格的管教著他的。

就像是今天他鬧著要跑出來玩，以前的母妃是從來都不會答應他的要求的。可是今天的母妃就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霖兒覺得，母妃現在的心情一定很好。

沈玉聽了霖兒稚嫩的話語, 眼中的神色滯了滯，良久才回答道：“會的。”

霖兒不知沈玉沉默的那一瞬間在想什麽，在得到了沈玉的承諾後，他興奮的從沈玉懷裏跑了出來，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圈。

“太好了，母妃答應霖兒了。”

小孩稚嫩的聲音響徹在沈玉耳邊，沈玉垂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裏被她包的嚴嚴實實的宸兒，此時宸兒也正睜著一雙大眼睛往天上瞧。

就好像，他也能看到半空中那煙火似的。

沈玉擡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壓下了自己嗓子裏那強烈的癢意。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發現自己身體的不對勁了。

渾身酸痛無力，額頭也重新燙了起來，時不時還會忍不住的咳嗽一聲，就仿佛又回到了幾日前她風寒還沒好時那樣。

當然，沈玉自己知道這絕不是風寒。

她心中有些感嘆，看來宮中那位太後還是挺在意自己的兒子的，不然也不會特地找到這種毒藥來害她。

風寒，倒也確實是個好借口。

雖說那王太醫除了第一日來給沈玉看病的時候曾露出幾分異樣來，之後便再沒有露出過任何馬腳來。而且沈玉在吃了他開的藥後身體也是真的好了起來。

但是沈玉從來都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覺的，更別說她自己本身就對藥理有一定的研究。

她雖然嘗不出來王太醫開的那藥有什麽問題，但是她總歸是分辨的出那藥裏那些不是治療風寒的。

只不過她都放任了這一切的發生罷了。

她在這個世界上本就已經活夠了，只是讓她真的自殺她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兩個孩子。

所以之前的她才一直那麽猶豫。

現在既然有人那麽著急的願意替她做這把刀，沈玉自然也不會拒絕。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逃避，可是沈玉已然沒有任何辦法再繼續與李燁待在一起了。

這幾日，她與李燁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她感覺到無比的惡心。

只要一想到自己是跟一個殺人兇手在一起，沈玉甚至會忍不住的痛恨起對李燁虛與委蛇的自己。

而她每晚入夢的時候，也必定會夢到沈月瑤，夢到對方面目猙獰的質問她為什麽要害死她。

每一次，沈玉都會大哭著向對方解釋不是她害死的對方。

可是沈月瑤，又或者說是沈玉內心最深處的那個自己又會逼問她。

“如果你不逃跑，李燁便不會遷怒於沈月瑤，沈月瑤便不會死，一切都是你的錯。”

是她的錯嗎？

沈玉始終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可是她知道，無論給她多少次重來的機會，那時候的她都會選擇逃出瑉王府，離開李燁。

所以，沈月瑤的死，似乎成為了一個必然。

而這個必然，就是由沈玉造成的。

看著懷中稚嫩的宸兒和面前空地上對即將發生的一切都全然無知的霖兒。

沈玉眼中漫上了一股淚意，她沒忍住眨了眨眼，便有眼淚從眼角落下。

“霖兒。”

沈玉輕聲喊了一聲兒子。

霖兒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了沈玉一眼，然後放下自己在空中揮舞的手向沈玉沖了過來，但是在跑到沈玉面前的時候，他沖過來的力道明顯的便減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