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裴戎缺德得要命,還自帶解說的,繪聲繪色地跟王寒輕描述了一下視頻畫面,最後還問了句,“怎麽樣?對這種類型感興趣嗎?”

王寒輕最近學聰明了,路邊有個涼亭,他坐在涼亭裏跟裴戎打電話,風還是繼續吹,人沒那麽費勁。

他是個想象力很匱乏的人,哪怕裴戎描繪得再具體,他都沒法想象出是個什麽畫面,只能老老實實回答,“不感興趣。”

裴戎頗為遺憾,“啊?我還挺喜歡的,我還以為我倆要是口味相同,想著能一塊兒看呢。”

風刮得呼呼作響,要不是王寒輕扶著自行車,車能被風給刮倒。

GV確實無法讓王寒輕提起興趣,如果是跟裴戎一起看,那就不一樣了。

任何事情加一個裴戎陪同的前提,都會讓王寒輕興致勃勃,王寒輕明明不想看片兒,但是GV前加上“裴戎”這個關鍵詞,好像會產生別樣的化學反應。

“感興趣。”王寒輕立馬改口。

裴戎抿著嘴憋笑,還裝模作樣地問道:“你不是不喜歡嗎?”

王寒輕臉不紅,心不跳,厚著臉皮回答:“可以陪你看。”

重點在於陪裴戎,而不是做什麽,裴戎喜歡的,他也沒有理由討厭。

“哦…”裴戎故意拖長了音節,“只是為了陪我,別的什麽都不做。”

他倆聊得很含蓄,可視頻裏的動靜卻很激情,一切內斂的話語,在慷慨激昂的背景音中,都顯得有點欲蓋彌彰。

王寒輕性格只是直白,類似於帶顏色調情的話,他沒法像裴戎一樣張嘴就來,嘴上功夫不如裴戎,這種時候,唯有被動地被裴戎調戲。

他啞著嗓子問道:“做…做什麽?”

電話裏又是一陣沉默,漸漸夾雜熟悉的喘息,和輕微的碰撞聲,王寒輕能確定,那並不是視頻裏發出來,是…裴戎?

王寒輕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了在宿舍樓的那個晚上,裴戎的聲音很低沉,加上宿舍樓隔音效果不好,他還格外的克制,聲音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叫人心癢難耐。

現在又和那晚明顯不同,裴戎顯得要大膽些,要放縱些,呼吸聲帶著分量,每一次喘氣,都將力道施加在了王寒輕的心臟上。

裴戎的腰很有力,一只胳膊剛好環住,用力時脖子上青筋暴起,吞咽唾沫的動作也會加大幅度。

王寒輕靜靜聽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腳脖都被風吹得冰涼,終於聽到了裴戎的嘆息聲。

他害怕打破這一份特別的平靜,他比裴戎更容易緊張,緊張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緊接著,聽到抽紙的聲音,裴戎呼出幾口氣,不疾不徐地開口,“還能騎車回去嗎?”

沉默了那一段時間,王寒輕也冷靜了下來,“能。”

裴戎也沒跟王寒輕膩歪,笑道:“那趕緊回去吧,不早了。”

掛了電話,裴戎躺在床上,伸出胳膊擋住眼睛,他沒怎麽看片兒,純粹是逗王寒輕自己起了反應。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聽著王寒輕的聲音,有點想他了,思念會勾起動情,會情不自禁,會腦子一熱。

冷靜之後,裴戎又有一點點後悔,三十來歲的人了,還沖動行事,實在不太應該。

裴戎轉頭將手裏的手機擱到床頭櫃上,正好看到了王寒輕送他的口琴。

他拿過口琴撫摸了一陣,放了十多年的東西,想要重新拾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先前不是沒試過,一首簡單的曲子,吹得斷斷續續的,根本不成調,要想復健是個很漫長的事情。

王寒輕多在涼亭站了一會兒,寒風吹得他關節失靈,他想要蜷曲起手指握拳,骨節發出哢哢聲。

他騎車回到租房時,大家已經都洗漱完畢了。

公司租了四間租房,因為出差條件差,沒安排女同事,全是男的,兩三個人一間,沒有網絡,閑暇之余,大家會湊到一塊兒打撲克。

趙小嵐也被打發過來幫忙,雖然他幫不上什麽忙,用他叔秦赫的話來說,這地方不像是公司,差個端茶倒水,幫忙跑腿的人,那非趙小嵐莫屬。

“師傅,今天怎麽這麽晚啊?”見王寒輕回來,趙小嵐立馬迎了上去。

他知道他師傅天天騎車出門,但是不知道是去幹嘛了。

王寒輕“嗯”了一聲,全當是回答了趙小嵐的問題。

出差在外,大概是王寒輕看大家都挺累的,聚眾打牌,他也沒開口責罵,幾個同事有點得意忘形,張口就問:“組長,你天天往外跑,是幹嘛去了?”

王寒輕從包裏翻出換洗的內褲,“打電話。”

一聽是打電話,幾人這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連牌都不接著打了,“給誰打啊?”

“天天打得是對象吧?”

“哪個小姑娘啊?”

他們七嘴八舌,說得熱火朝天,完全忘了王寒輕的脾氣,大膽猜測了一波。